伸手扶住他的双肩,她沉思了片刻才出声道:“若是你不愿再提及,那不说便是了,孩子已经没了,多说也无益。”
然而,她的这一番话,在皇甫逸听来,却是在责怪他,埋怨他,让他很是难受。
“不是的。”抬头望向她,他下意识地出声说道,“那也是我的孩子!”
扶住他的双肩的手,顿时间加重了力道,凌若瑶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利器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一般,有些疼痛。
她一直以为他并不在乎她那还未成形的孩子,以为他只顾自己,而不顾及她的感受,如此心狠手辣地除掉自己的孩子。
可此时见他这般痛苦难受的样子,她才知道,原来在他的心中,也是这般的难以承受,或许比她更加的饱受折磨。
深邃狭长的凤眸中,染上了一层无法掩饰的阴霾,皇甫逸微垂着眼睑,低沉着声音说道:“这孩子,即使生下来,也无法存活于世。”
被他这话给惊住了,凌若瑶更加的不明白,好不容易升起的,想要原谅他的想法,也被他的这一句话给彻底的击毁。
“为什么?”声音有些冰冷,她不悦地问道,“为什么这孩子就不能活下来呢?为什么就一定要夺走他的生命!你不也说了,那也是你的孩子么!”
“即使不是我亲手了结他,也会有人来了结他的。”
在说这话时,皇甫逸的声音很幽怨,飘忽不定,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奈和不甘心。
“谁?”凌若瑶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她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拔高了声音问道,“谁这么狠心,连一个孩子也不肯放过?”
抬头看向她那张俏丽的脸蛋,迎上她那质问的眼神,皇甫逸抿了抿薄唇,一字一句地说道:“父皇。”
双手突然变得无力起来,从他的双肩滑落下来,凌若瑶只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彻底抽走,整个人也瘫坐在了地上。
她深知这皇室的斗争是避免不了的,但自来到这古代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些皇室斗争,似乎并未牵扯到她,顶多也只是女人间的勾心斗角。
以至于,她便认为,自己虽说穿越了,但还是很好运的没有与那些黑暗的皇室斗争扯上关系。
但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不现实。
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她就卷入了整个皇室斗争当中,甚至还站在了整场斗争的最中心。
她似乎忘记了,她的手中可是掌握着,关系着整个车辕国未来的最大王牌呢。
脸色有些苍白,就连双唇也失去了原本的红润,她缓缓地转头看向他,呢喃着说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的孩子,不也是他的皇孙么?”
皇甫逸的脸色也很是难看,甚至有些暴躁,就好像很不想说起原因一般。
但沉默了稍许过后,他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出声说道:“父皇一直不喜欢我,从我出生那一刻起,他就不喜欢我。我也是记事后,才知道原因。”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眉外黯淡,“当年母妃生下我时,父皇便疑心我并非他亲生,而是母妃与人通奸生下的孽种。父皇甚至命人滴血认亲,而结果证明,我的确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又是一顿,他将视线投向凌若瑶,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苦涩,“可即便是如此,父皇还是认为,我不是他亲生,只是没有一个可以除掉我的正当理由。他并不允许我有子嗣,那只会让他觉得,皇室正统蒙受了耻辱。”
“于是,你就用断袖之癖做幌子,甚至不惜拿掉我腹中的孩子,为的就是不让皇上再与你有隔阂?”凌若瑶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怀疑。
就算皇上不喜欢他,可两人也是这么多年的父子了,就算有再深的误会和嫌隙,也是可以解开的呀。
又是扯起了线条优美的薄唇,皇甫逸轻笑了一声,稍许后才继续缓慢地说道:“在封王之前,我一直住在皇宫里。父皇虽说并不喜欢我,但我的待遇并未受到苛待,所以在宫中时,还是有很多人伺候。可是有一天,我发现,宫中的宫女全都不见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看向凌若瑶,见她正神情专注地望着自己,听自己诉说着,表情很是严肃,可清秀精致的眉头,却一直紧蹙成一团。
沉默了稍许,他才继续说道:“我当时便觉得很奇怪,便在宫中到处寻找起来,后来,在后殿的一间小屋里发现了那些宫女。却发现,屋子里还有几人……”
“什么人?”一直沉默聆听的凌若瑶,忍不住出声问道,语气显得有些着急。
一定是这件事情的发生,才会让皇甫逸用断袖之癖做幌子。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一定很大吧。
没有立马回答她,皇甫逸继续语气平静地讲述着:“当时屋子是从里面反锁着的,我并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守着。透过窗户,我看见宫中的宫女,全都被关在了那间小屋子里,有一个大太监,吩咐另外几个太监,给那些宫女强行灌下了汤药。”
听到这里,凌若瑶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白皙的脸蛋显得更加苍白无力,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想起之前皇甫逸让自己喝下的那些难喝的汤药,她已经对汤药这个字眼,产生了抵触情绪。
见她这般反应,皇甫逸的眼神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