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觉得这才叫有理说不清,要不是带着华筝,担心她年纪小武功差,哪里还有这么多顾虑,“好吧,是我婆婆妈妈,既然有池姐姐一同赶路,那我们骑马去长安好了。白大哥你们先驾车回洛阳,等路通了再上路,我们到长安再会合好了。”
“少爷,你们单独上路,我们没法跟老爷交代啊。而且……”白乙指了指和华筝聊得开心的池千秋,显然觉得她来路不明十分可疑。
“我们是被江湖人盯上,坐马车目标大,反而不如骑马上路安全,还快很多,这位女侠功夫很高,如果真要存心怎样,与不与她一起没分别的。你们也没什么财物,一路沿着官道住驿站也无妨,等到了长安再等我们一同回中都,这样可好?”
白乙点点头,“等出了河南府进了京兆府路就是终南山一带,那里是全真教的地界,朝廷对之管束甚少,土匪也不敢在那里猖狂。少爷和华筝姑娘请务必多加小心。”两人正说着,那边华筝和池千秋又催,原来她们早已连人带马带行李在路的前方等着了,便轻身飞过倒木,与两位侍卫大哥挥手作别。
这一路果然再无人来打他们的主意,但那位池女侠性格豪爽,脾气火爆,见了什么闲事都要管上一遭,加上华筝那一个热爱围观的,倒也十分热闹,没几日,女侠池千秋的名儿也传遍了河洛一带。刚开始完颜康和华筝两个听到她威风凛凛地对着一些完全上不得台面的强盗毛贼报出“我乃江湖第一女侠池千秋”,还会忍不住躲在一边捂着肚子狂笑,到了后来,对着千篇一律的戏码就麻木得只有打哈欠的份儿了。
他们为尽量避开彭连虎的势力,选了条略偏南的路线,乃是一路沿着洛水,出河南府进商州,不久便又见山势起伏,商州境内楚山、熊耳山、冢岭山等与终南山都同属秦岭一脉。这一日过了蓝关,便是跨过商州与京兆府的边界冢岭山,这京兆府便是长安所在,要到全真教,便要从长安城南的樊川,再往西南上终南山。
分别在即,三人心中倒也觉得十分不舍,此时天色已黑,三人到了灞桥镇,准备歇息一晚,却见镇上敲锣打鼓地提醒提防cǎi_huā贼田一鹤,找人一问,似乎说此人武功高强,轻功了得,在临潼作案数起,从未失手,放言做下十起便前去长安大显身手,灞桥镇乃是临潼至长安的必经之地,这cǎi_huā贼定然要路过这里。
听见有cǎi_huā贼,池千秋自然按捺不住,“嘿,叫田一鹤是吧,碰见姐姐算你倒霉!”华筝大嚼着茶果点心,“听着是个废物。诶,不过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那边池千秋没空理他们窃窃私语,激动地说,“这帮cǎi_huā贼,就仗着轻功好为非作歹,等我捉到非让他当了太监不可!可拼轻功拼脚力,说不好就要拼上几天几夜……”
华筝也十分激动,“池姐姐你拒去,我绝对支持!”完颜康补充道,“我们两个单独上路好了,离长安就只剩几日路程,而且早就出了彭连虎的地盘,应该不会有问题。”
池千秋见状,点头说,“那你们小心,我们后会有期!”说罢,她突然竖起手指,“听,踩瓦片的声音!”说完便翻身出了窗子,只见两个漆黑的身影映在圆圆的月亮上,一闪而过。
剩下完颜康和华筝两个面面相觑,只听镇上万般寂静,哪有什么踩瓦片的声音,问华筝听见没,她摇摇头,“这也太扯了吧!”
第二日等到正午,也不见池千秋回来,完颜康与华筝便上了路。这一路春光明媚,两人并肩策马,见无人在侧,便说起昨日那个cǎi_huā贼。
华筝依旧觉得名字耳熟,在苦思冥想,完颜康便大笑起来,“金庸出名的cǎi_huā贼是谁?”华筝半晌没接上,他笑道,“田伯光和云中鹤呗。”华筝恍然大悟,“这名字起的也太偷懒了吧,杜撰也没有点儿原创精神!”又笑道“还有你也就对cǎi_huā贼的名字感兴趣,记这么清楚。”
两人说笑起来,一路奔驰,正十分畅快,突然间完颜康的马一声长嘶,前蹄跪地,将他甩下马,原来是被一条绊马索拦住。华筝在他身后看见,纵马跳过,谁知又一声箭响,她的坐骑应声倒下,又见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拿着刀和绳子从树丛里跳出来,打了个唿哨,似乎在通知同伴,就见路的前方不知有几人跑过来。
华筝在马倒下前及时跳下了马背,低头看受伤的马,“好像是麻药,怎么办?”,完颜康咽了口唾沫,“还能怎么办,跑啊!”说完两人发足狂奔,一左一右绕过前方牵绊马索的人,钻进树丛继续跑,听见后面追赶的一行人骂骂咧咧,他们两个年幼身小,都被树枝挂得磕磕绊绊,脸颊衣服都刮破了,后面的人定然还要惨上十倍。
不一会儿,便跑到一条鳞光闪闪的河前,听见后面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完颜康问道,“会游泳吗?”“那个,不太会……”“憋口气,不要乱动。”说完拉起她一头扎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