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烬当即忍不住,赤红着眼抓了地上的剑,就向杜青鸾冲过去。

都是杜青鸾这个践人!害得他妹妹惨死金殿,更害得他被革职思过,三年不得录用!对于一个武将来说,三年不能上战马,意味着他的前途已经毁了一半!而三年后就算他能再进军营,皇帝也不可能再重用于他!

他要杀了践人!

杜青鸾忙惊呼一声,往俞信身后躲闪:“舅舅,表哥要杀我!”

俞烬看着她变脸一样,看似柔弱,但实则眼底却闪着笑意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肌肉都在痉/挛抽搐,恨声道:“杜青鸾!纳命来!”

俞信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在俞烬脸上,怒不可遏道:“孽子,岂敢对杜大小姐如此无礼!剑还不快放下!”杜青鸾已经被皇后收为义女,至不济册封后也是郡主的封号,而现在俞烬军衔已除,还要三年内不得录用,静思己过。更何况,这里还是皇宫金殿之上,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便又是一个藐视皇威,残暴不仁的罪名,俞烬焉有活命机会!哪怕之后再筹谋收拾这丫头,现在也不能!这个蠢才,怎么到现在还是不懂!

俞烬被打得脸都偏过去,耳朵嗡嗡作响,心口一热,淤积在心脉的毒素上涌,几乎又要吐出一口血来,最后死死压住,低下头道:“儿子,莽撞!”

他知道父亲那巴掌是为了他好,只是他忍不下这口气,死也忍不住!他发誓,只要他活着一日,定要将杜青鸾碎、尸、万、段!

看着俞家人带着狠毒而不甘的表情离开,杜青鸾唇畔扬起一抹清浅的微笑。

可惜了。明明是很好的机会,俞信那一剑却让情势扭转,刚才她有机会在俞家身上再泼一盆冷水,只是那样势必会引起皇帝的怀疑。而且这样的场合,她的身份并没有机会说话的。不过俞家经此一难,必定大不如从前。俞家就像一头猛虎,而对付这头带着獠牙的猛虎,有什么比一颗一颗拔去它的牙齿,一根一根斩断它的利爪,最后放干净血送它赴死来得痛快呢?别急,她可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玩这场游戏!

杜青鸾迟一步走出大殿,刚巧与煌夜白碰上。她淡淡道:“雪贵嫔是你的人。”不是问句,而是几乎肯定的口吻。

煌夜白手中折扇轻摇,狐狸般狡黠的笑了笑:“鸾儿怎么猜到的?”

“因为皇上升了她位分的时候,皇后并没有惊讶不是么?”皇后与平西侯府一系原本就是死敌,俞家女又爬了上来,首先应该变色的就是皇后,但是皇后的脸色丝毫没变,仿佛早就有所准备。不仅如此,刚才俞信明显给雪贵嫔使眼色,让她帮忙美言,雪贵嫔却装作没看到。而她得到的消息里,俞沁雪十二岁才从庄子里接回俞家,而在回俞家之前,……似乎生过一场大病呢。

只是,煌夜白能在六年前便布下这步棋,实在是让人不敢小觑。而俞家人恐怕到死才会知晓,他们原以为自己精心布下的后招,最后会害了他们自己!

煌夜白道:“也不能算完全是我的人,或者说,她是复仇之人,十年前西北节度使领兵叛变,当时俞信亲自去平息叛乱,斩杀西北节度使上下二百二十三口人,只剩下她这一个遗孤。我帮她改了容貌送进俞家。她一等便是六年,等到今日也算她的造化了。”

那场战役也称西北之乱,杜青鸾有所耳闻,但西北节度使真正叛变的原因却鲜有人知。因上级拖欠粮饷,二十万大军几近饿死,最后不得不举起大旗,最后却成为俞信往上爬的垫脚石,据闻那场平叛中,俞家首功,并收复十八万西北军编为麾下!俞信斩尽杀绝,却没想当年还留下一个遗孤。只是——杜青鸾略略皱了下眉:“你不怕俞沁雪对皇上不利?”俞沁雪的身份如此敏感,不得不防才是!

煌夜白却云淡风轻道:“你以为俞信斩尽杀绝的原因是什么?”

杜青鸾眼眸一转立即明了,原来,当年的粮饷拖欠,与俞家有关!敢亏空二十万大军的粮饷,俞家真是天大的胆!不,俞家的目的绝对不是那几十万对俞家来说微不足道的白银,那么俞家的真正打算就是利用粮饷逼着西北军造反,最后再平乱,建立功勋,更是图谋那十八万兵权!一场看似普通的叛乱里,竟藏着这样的秘辛,俞家人简直为了权势无所不用其极!

煌夜白笑了笑,知晓杜青鸾已经猜出来了,眼睛眨了眨道,“鸾儿真是与我心有灵犀呢。”

杜青鸾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他话语的暧昧,淡淡道了句:“今天多谢。”若没有煌夜白帮忙,任她有璇玑之谋,天牢那把火绝对烧不起来。

煌夜白也不气馁,反而将那张绝世的容颜凑上去,呵气如兰道:“那,鸾儿准备用什么来做谢礼呢?”

殿内只剩下她跟煌夜白二人,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仿佛连只隔着一层薄如羽翼般的空气,而面前这张白玉般的容颜上狭促的表情,分明是暗示杜青鸾,寿宴之前发生的那些!

杜青鸾脸色陡然一变,想起那个失控的,几近胡闹的,自己送上去的一吻!

杜青鸾如同触电般将他推得远远的,银牙咬起:“请九殿下,自、重!”他以为这是哪里?金殿之上,周围有不知道多少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里暗暗窥伺着!他又发什么疯!

而煌夜白看着她脸上隐忍不住的红晕,狭促的凑上前,越凑越近,他的唇几乎贴近她粉白的耳垂:“鸾儿,说起来你现在是我母后的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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