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蒂盯着这名都灵队的年轻影锋看了一会儿,而后几乎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从刚才起就站在托蒂身侧靠后一些位置的香奈儿则是在维持了一会儿她的淑女表象之后就走到伊格勒斯的身前,好奇的绕着他走了一圈,又看了看这个阿根廷男人拖着的两个大箱子,自顾自的点点头,而后对岳一煌说道:“那你就先带着他回酒店吧,不过一定要记得一起吃晚餐啊!放好东西就来塔克西姆吧!”
显然,从小就在罗马队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香奈儿十分体谅这份看起来好像是朋友间的互帮互助,却完全没想起来这种时候她应该对那个在她看来完全不可能的人提起那么一点点的戒心。她甚至因为岳一煌的缘故还连带着在走之前对伊格勒斯也礼貌的笑了笑,罗马队小公主那份青春美少女的气息简直让人不可直视。
看着这些人的先一步离开,伊格勒斯显然陷入了疑惑的愣神。他远远的望向香奈儿的背影,后知后觉的问道:“那是……你的……?”
“不,她当然不是我的女朋友。事实上我们在欧锦赛小组赛开始的前一天才认识。她是罗马狼托蒂的女儿。我和她的哥哥克里斯蒂安是朋友。”
说着,岳一煌抓住伊格勒斯两个行李箱其中一只的拖杆把手,向着球场大厅的出口处走去。
“走吧。”
然而,岳一煌那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是让伊格勒斯感觉到了一种近乎恍惚的错乱感。那是一种记忆中的昨日重现眼前。仿佛在很久以前,他的眼前也出现过与现在相近的画面,只是那个时候……此刻正走在他前面的那个人比现在要矮上很多……很多。
伊格勒斯愣了愣后跟上岳一煌,却是没能弄清那种会让他感到说不出的……高兴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你又忘记把从南美到这里来的时差算上了吗?”
“我……”
还没等伊格勒斯给出肯定的回答,岳一煌就又继续笑着说:“你总是这样。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别人给你订的机票就注意起飞时间时间。航空公司给出的出发和到达时间都是当地时间,会把时差都算进去。这样的事不要没人提醒你就忘记啊。”
岳一煌拖着伊格勒斯的行李箱,缓缓的走出球场大厅的大门,而后拎着行李箱走下那一格格的台阶。只有当背对着伊格勒斯的时候,他才敢不去阻止那份笑容里的苦涩。
“这下,你错过安蒂斯的比赛了吧。”
走在岳一煌身后位置的伊格勒斯没能看到这位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然而……一个人的声音却是已经足够让别人感受到很多。就好像一个人在打电话的时候如果是带着微笑,那么……电话那头的人就一定能够听出来。
所以,在这一刻,伊格勒斯感受到了岳一煌的声音中那份与难过有关的情绪。他疑惑,又苦闷于弄不清这究竟是为什么。于是他只能拎着行李箱,快步的走到岳一煌的前面,而后转过头去看向他曾经的最佳搭档。
然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岳一煌就已经把所有可疑的表情都收起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最开始问你的问题。”
“因为你会为安蒂斯加油,而我肯定会为意大利队,也为我现在的队友鼓劲。”
“这不是你这样做的原因。你以前……只要我问你,你就不会对我说谎话的。”
伊格勒斯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不加掩饰的显示出自己的苦恼。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然而即便是四年过去了,即便是现在他们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伊格勒斯的直觉还是能够在岳一煌说话的时候就让他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这个十分阿根廷人感到一种他无法去形容的……难受的感觉。
他的好朋友似乎变了,然而他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似乎……一切的改变都是从四年前的那场不告而别开始的。
当伊格勒斯从那份无法排解的内疚中渐渐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挽回那份改变了。又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自己最重要的童年玩伴。
以前的他会和对方分享每一个进球的喜悦,可在那之后,他却越是关注对方的现状就越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
其实伊格勒斯一直都没能够告诉对方,没能在他离开巴萨的时候送他去火车站,一直都是自己少年时代为数不多的几个遗憾之一。而且那个遗憾一直都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却因此而变得再难说出口来。
伊格勒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不喜欢那种蔓延在两人周围的,惆怅的气氛。
所以伊格勒斯说起了他在俱乐部时的有趣事,也和岳一煌说了说那些当年一起在巴萨的青训营长大的同伴们现在都怎么样了。有关当年那个从十三岁到十六岁都几乎相貌不变只长个子的娃娃脸现在蓄起了络腮胡子,又比如某个后卫本赛季为俱乐部踢进了四粒进球。
和岳一煌说得兴致勃勃的伊格勒斯似乎并没有发现,他所说的那些,都是岳一煌本就知道的。而有关岳一煌……仅仅是他从转播节目上看到的,就是他所不知道的。
四年的时间,伊格勒斯的身上的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一位在西班牙默默无闻的踢球少年变成了整个西甲联赛中最为炙手可热的前锋。他变得与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