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贤惠能干也有□乏术的时候,放着皇帝不关心倒紧着手中的权柄了。”太后哼了一声,“慧妃哲妃整日病怏怏地,比不得你身子骨好,膝下又没有儿女分神,很该协理宫务为皇帝皇后分忧。”
“能侍候太后娘娘已经是臣妾修来的福气,哪敢妄作他想。”
“你是皇帝的妃子,侍候皇帝,协助皇后掌管后宫,为天下妇人表率,是你的本份,又哪里是什么妄想了,不需如此诚惶诚恐。”太后安慰地笑了笑,眼中光采意味不明,声音悠缓轻冷,“你还年轻,大好日子不该尽耗在慈宁宫中。”
乌喇那拉.妮莽衣明白太后话里的意思,她不敢再推辞,“臣妾听太后娘娘的。”
“这就是了。”太后捻着佛珠,嘴角含笑,仿若佛寺里慈悲无比的菩萨。扫了底下三人一眼:“我虽有心照顾你们,到底老了,最紧要的还得你们自己振作。”
苏宝柔和金篱对视了一眼,皆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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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向来是华夏民族一年中最为重要、盛大、喜庆的节日,今又恰好赶上开疆拓土的盛事,弘历决意对有功之臣大加封赏,彰显皇家恩威。
一时之间,朝廷各部官员忙得脚不沾地还得面带春风。
兵部,一遍又一遍地核查各旗将士的功过,将拟定名单呈奏;吏部,除了要忙年底各层官员的考绩外还要提前整理好这次建功的将士和大臣,以备皇帝查阅;户部,钱粮而礼部,为了照顾不同时间回京接受封赏的将士,愣是将出师凯旋宴连摆三次,每次三天,各种典仪、礼乐以及受封人员……也是忙翻了天。
前朝忙碌不休,皇帝更要应付过年的各种仪式,有关乎祖宗、神灵的各种祭祀,有关于朝堂的、后宫的各种筵宴、活动。
后宫也有属于后宫的事务需要忙碌。
“幸好奴婢有照主子的吩咐坚持让负责发放冬衣的管事嬷嬷着领用人签章画押,后头又着人核了一遍,不然这事儿一出来,可不就坐实了主子‘忙不过来’‘难免有疏漏’的名声?”
司绮从灵枢嘴里知道今早皇后去慈宁宫请安太后以“春节事多怕皇后忙不过来”为由借手娴妃想插手宫务的事,不免愤愤不平,想起小年底下宫女奴才闹出的没有冬衣被冻死的事儿。
“所以顺手的事情就要做圆满了,不要贪那一点子懒给人有机可趁。”云珠有些慵懒地说,她真没将太后的那点子手段看在眼里,“这皇宫里的奴才你永远不要想着他们忠诚于你,不过,你可以让他们按着规矩制度来。”
司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那也是主子想得周到。”
灵枢在旁边将各处进上的年礼归整好,笑盈盈地看着云珠教导司绮,心想主子要是心思不够缜密哪里能像如今这样位主中宫,又掌宫权又得宠。她自幼跟着主子学了不少,不也在主子初掌六宫那会儿想着将后宫彻底整成主子的一言堂么,幸亏主子提醒,才将那些自以为隐蔽钉子留着,这不,出了事一抓就着,既能平抚事件又不用损失自己人,还能让皇上看到这宫里还有给自己主子添堵的……
现在,看了皇上在长春宫对主子越发温柔体贴,她有些明悟主子为何不彻底整垮慈宁宫那位,反留着她给自己添堵了。主子虽受了些许委屈,却得了皇上的疼惜,得了宫中众人的同情,得了宗亲的满意,而慈宁宫那位却在不知不觉中集怨怼于一体。
“要说今年的事儿也确实繁琐了许多,主子点几个嫔妃襄理宫务也是好的。”素问平日最关注云珠的起居生活,想着主子这个月的天葵过了七八天了还没来,便有些担心她太过劳累。
若是别人这么说云珠定要怀疑那人的忠心,可素问这么说云珠却一转眼就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自己的身体她心中有数,笑道:“今年春节才算是我第一次打理祭祀典仪,主持筵宴,若不开个好头以后想偷懒都会被人评议无能。你别担心,有你们这群能干的在我能累到哪里去,不过多花些心思罢了。”
“是奴才想左了。”
宫务留给司绮素问监督处理,新春的各种祭祀典礼和筵宴都有底下的管事太监管事嬷嬷负责,长春宫的事儿云珠也放给了郭嬷嬷,至于宗亲及命妇等年节进上的年礼她也留给了灵枢……云珠的心思放在了年后永琏要随雍正巡视蒙古各部以及新并入大清版图的额尔古纳和河贝加尔湖等领域的事儿上。
这是前朝正等着解决的焦点,蒙古各部皆瞩目那块水草肥沃的土地,然大清却不可能将这么一块肥肉白白给了蒙古增加势力。再加上其他因权势利益起心思的,太上皇和永琏他们的这一行怎么看都不会平静。
“含霜,你往毓庆宫一趟,看二阿哥下午什么时候有空来长春宫,就说我有话说。嗯,没空也不必急,明天也成。”
随身护卫这一块她要着重注意,虽然她相信弘历也会注重,但事关儿子她当然要亲自过问。永琏六岁起就随留守富察家的四哥傅文学了《无相功》,儿子资质好坏她心中有数,又从哥哥那儿知道他进展顺利便也没多问,现在要出远门了,还是民风彪悍的塞外,她怎么能不担心,多一分本事就多一分保障不是吗,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保险。
“是。”含霜含霖现在是长春宫的传话女官,领了命便亲自去了毓庆宫。含霁和冯益则往承恩公府接两位公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