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么事?”
何安看了一眼王安平坐的位置。他们是好友,一向都是平起平坐的,薛承嗣今日与他议事也并没有坐在案前,而是坐在了他身边的榻上,王安平现在却是有意无意的坐在了榻边的马扎上。
何安垂下了眸,将手中的信件往前推了推。
王安平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那信接了过来低头去看。
薛承嗣回到何安身边坐下,看到王安平坐的那么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仍旧低头拆开父亲的信细细看起来,母亲的信却放到了一旁。
何安瞅了一眼那喷香的信,道:
“为何不看伯母的信?”
薛承嗣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
“不外乎念叨些事情,然后说京中哪家的姑娘该议婚了。”
去岁的选秀因为先帝的驾崩不了了之,宫中不止没有选秀,还发还了一批宫女出来,那些秀女们也只留下了年纪较小,家中贫寒的来当宫女,其余的都各回各家了。
因着选秀而在京中掀起的那场嫁娶风波似是一场笑话,狠狠的扇在京城权贵们的脸上。
因着嫁娶匆忙许多人都是凑合了算了,更有如齐家那般为女儿抛绣球招亲的更是后悔不迭。
此话扯得有些远了,总之京中适龄的未嫁贵女们又多了起来,又掀起了一波相看风,大家这次的吃相就没有那般难看了,薛夫人更是细心的为自己挑选儿媳妇。
这次来信,不用说,又是看上了哪家的闺女。
这么会儿功夫,王安平已经看完了信,他抖了抖信,道:
“这是谁写的?”
薛承嗣看了眼不做声的何安,道:
“说是有人偷偷送到何府去的,何夫人觉得事情重大,所以转给了我父亲。”
王安平站起身来转了两圈,问道:
“你们都看过了?”
何安道:
“承嗣还没看过。”
王安平闻言将信双手捧给薛承嗣,后者诧异的看了一眼他的双手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了信看了起来。
王安平道:
“陆元帅身边的王幕僚是他的生死之交,怎么会出卖与他?”
何安看着王安平,淡然道:
“陆元帅如今身居高位,王幕僚跟随陆元帅三十多年,除了衣食无忧,他还有什么?”
王安平沉默了,薛承嗣此时也看完了信,他也有些不大相信:
“我听父亲说过,当年王幕僚也是一个极为有名的才子,因为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被人追杀,危难之际是陆元帅救了他,只是可惜当时已然有孕的妻子已被杀害。”
何安惊讶道:
“这便是他多年未娶的原因?”
薛承嗣道:
“其实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王幕僚本也不姓王的。后来王幕僚借由陆元帅的手手刃了仇人,便在陆府当起了客卿。陆夫人曾多次要为王幕僚做主娶妻,都被他拒绝了,次数一多,陆夫人便以为王幕僚还惦记着亡妻,便不再提起,以至于他单身至今。”
王安平在马扎上坐了下来,道:
“若这信上说的属实,只怕这王幕僚不是不娶妻,而是心气儿高。陆夫人给他说的,应该都是府里的丫鬟,一个才子,又娶过一个那么美的妻子,一般人应该是看不上的。”
何安点头道:
“王幕僚是个极为讲究的人,你们发现没有,他穿的衣服衣料名贵不说,上的刺绣也是极为精致的。”
薛承嗣点头道:
“他的茶都是当年最新的春茶,最爱的是武夷山的大红袍。”
大红袍的典故大家都知道,是一个赴考的举子因腹痛,饮了一个和尚所赠的茶叶止痛的,之后这个举子中了状元,前来致谢和尚之后问及了茶叶的出处,将自己状元公所穿的大红袍披在了茶树之上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