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白未曦真想不再去伦敦。和秦渭阳隔着那样远的距离,她觉得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可是想到秦渭阳三天两头世界各地飞,又只能轻轻叹息一声。
不知道毕业以后,她能不能和他把臂共行?
她回英国的前一天,秦渭阳就飞往杭州,参加什么见鬼的丝绸博览会。当然,他回来的时候,会为她带几大箱的丝绸面料。因为她的毕业设计已经接近完稿,而主要布料,则是丝绸。
想嘱咐他早一点回来,可是这句话,似乎说了也没有用。他早回北京又怎么样?那时候,她已经身在英国伦敦了。
“从杭州回来,我会去一趟意大利。”秦渭阳淡然的交代,让白未曦沉闷的心, 一下子又飞扬了起来。
“那就是说,你会去伦敦了?唉,圣马丁最近都没有排你的课。北大放寒假,我要留在圣马丁用功,可能连过年都回不来……”
古人总说食髓知味,她觉得这话真是说到了骨子里。她贪恋秦渭阳身上的味道,贪恋他或轻或长的吻。每一个,似乎都在彼此的身上,打上了深深的忧。
那是专属于她的,也是专属于他的。
“相思令人老,我倒是希望你经常相思。”秦渭阳开玩笑地说。
“啊?你是咒我快一点才啊!”白未曦白了他一眼。
“是啊,老一点,才能和我的年龄接近。要不然,我总觉得是在老牛吃嫩草,有心里压力。”秦渭阳开玩笑地说。
“你怎么会比我老?我觉得,你最多也就是比我大一岁而已。”白未曦认真地说,“渭阳,我和你不存在任何年龄上的差距。”
秦渭阳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自嘲地说:“是啊,八岁,并不是分界岭。虽然七岁就会有代沟,不过我们之间的这一条,很浅也很狭窄。”
白未曦故作愕然:“我们之间。居然有代沟吗?”
看着她调皮的笑容,秦渭阳只觉得一颗心。也被熨得温暖。他计算着日子。离白未曦回国至多还有半年,可是他却觉得漫长得让人无法忍受。
北京到伦敦的距离,好在并不遥远。
他和李辰影订婚以后,似乎也是半年才见一次面。可是那时候,他从来不会去期盼着与李辰影的下一次相聚。
“早日完成学业。”秦渭阳的话,似乎有点像是师长的例行嘱托。
可是白未曦却明白,他是在等着她早日回国相聚。会少离多的日子,绝对不适合情侣。
“一定会的,毕业设计可要来参加哦!”白未曦笑着叮嘱。
“放心。全程关注。”秦渭阳点头,“我要登机了,你回去收拾行李吧,你祖父又给你带了两大包的中国食品。你没有告诉他,在伦敦的中国街。也能买到吗?”
“当然说了,可是祖父说那里的没有北京正宗嘛!”白未曦笑意不敛,“再说。他老人家为我买这些东西的时候,一直是很开心的,精神头儿可足了。我想,我拿走的并不仅仅是北京特产,而是来自祖父的一片心意。那片房子拆迁以后,祖父住在别墅里的时候多,总觉得没有什么人说话。他总是念叨着,要去我们拆迁分到的公寓里去住呢!”
“那容易,我替你找个装潢公司,把房子简装一下,偶尔想老街坊邻居了,就去住两天。”秦渭阳不以为然地说,“你不用分心,还叫上次的装潢公司做。”
白未曦好笑地说:“那就太大材小用了吧?我们那两套房都不大,祖父的意思是住一套中户,花个几万块钱简装。墙上不用吊什么顶,涂点涂料就成。”
“总要能住人才行。. ”秦渭阳的观点,和曾经在生活上极度拮据的白未曦当然是不同的,“放心,我不会付钱,让你付。”
“我自己有银子,才不媳你付呢!”白未曦佯作生气,但撑不到两秒钟就笑了,“其实十几二十万的装修费也不算什么,我又不是付不起……”
“嗯,你现在有千万身家,几十万算什么?”
“不是这么说……”白未曦叹了口气,“我总觉得那些资产有点虚,怎么来得这样容易?虽然我也盼着能赚钱,而且是赚大钱,可是一旦超过了心理承受的能力,反而觉得心里不踏实了。”
“你是得了赚钱综合症!”秦渭阳失笑。
白未曦轻轻地捶了他一下,作为笑话自己的惩罚。看着他走进检票口,对她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离开。
钱当然是好东西,至少她在这一世,不用像前世那样再怎么渴睡,睁开眼睛就爬起来。早饭来不及吃,只能拿一点超市里的特价馒头和包子带在路上边走边吃。能省钱的地方,她绝不肯多花一分钱。必需花钱的地方,她也要再三斟酌。
而现在,她几乎不用再为吃穿用度发愁,未歌基金每年都会捐助十个孩子上学。她并不热衷于做慈善事业,但看到那些小学生用稚嫩的字迹表示对基金会的感谢,她还是觉得有种满足感。
原来助人,确实可以为乐的。
她噙着笑意走出机场,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李辰影还是延续一贯的冷艳风格,素雅的米白色衬衫,版型绝佳的直身裤,黑色和银灰条纹相间的小西服有着复古的宽平肩设计,丝绒大扣绝对是视觉的中心。丝巾却是大红色的,腕上是一串红珊瑚的手链。对于颜色的搭配,李辰影一贯是个中的佼佼者。
“李秀。”白未曦主动打招呼。
作为情场上的对手,她既然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