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仪十五年,凤悦城——悦国京城。.

盛夏的夜晚,夜色如墨。寻常百姓家在经过一整天的劳作之后,已经早早睡下。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大户人家门前挂着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整座凤悦城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当几声更鼓远远地传来,这才打破了可怕的寂静。

今夜,对一些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在凤悦城的偏东一隅,有一座占地不小的宅子。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在书房中不安地走来走去。他,正是这府中的主人南宫亮。南宫亮少年得志,深受悦国皇帝的重用,兼且娇妻美眷、儿女成双,正所谓是意气风发。

今夜,他心事重重,将平日随身服侍的书童斥退,独自留在书房中。虽然夜色旖旎,窗外一池荷花正娇艳怒放,把清香随风送入房中,可他却对眼前的荷池美景视若无睹。

一边是相知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边是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以及后面的可怕势力,自己该如何抉择?良久,他面露喜色,似乎已有了决定。

突然,有人轻轻叩了叩房门,南宫亮尚未出声,一道身影已经从门外闪了进来。

“上官兄,你怎么来了?”南宫亮迎上来人。

此人身着黑衣,年纪比南宫亮略长些,正是镇西大将军上官云飞,他武艺高强,用兵如神,兼且相貌俊朗,人称“玉面将军”。

他常年驻扎在悦国的西部边境,多次打退了辰国的入侵,在悦国百姓的心中,他是“战神”;对于辰国那些主战派而言,他是“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南宫贤弟,我中计了,我此次回京本意是要揪出通敌卖国的内奸,却不想反被奸人利用,说我诬告忠良,指我才是内奸。皇上已经深信不疑,我百口莫辩。今夜皇上派出近卫军正四处捉拿我。”上官云飞急急地说。

幸好近卫军中有他的旧部,曾受其恩惠,冒险通知,他才得以在近卫军到来前离开驿馆,赶到了南宫府。

“皇上竟相信那奸贼?!”南宫亮诧道:“即便是听了盈贵妃的谗言,也不该怀疑你的忠心耿耿。”

“送信人来得匆忙,只说是从辰国那边得到了确切的证据,证明我是内奸。皇上大怒,派杨忠率近卫军来捉我。”

上官云飞揭发的奸贼正是国丈杨忠,若落入他手上,一定会编造理由先斩后奏,断然不会给上官云飞在皇帝面前申辩的机会,如今最要紧的是先保住性命,日后再找机会揪出真正的内奸,以证清白。

“奸贼不除,我死不瞑目,就算入黄泉,也不能背着个莫须有的千古骂名。还有鸣儿,他是我上官云飞唯一的骨血,万万不能有事。”上官云飞紧盯着南宫亮:“南宫贤弟,鸣儿身体弱,我此次逃亡凶险,带不得他,就将他托付给你了,请南宫贤弟务必保他周全,延续我上官家的烟火。”

“上官兄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他平安。鸣儿现在何处?”南宫亮道。

“我让他躲在暗处,不让人发现。我现在就让他进来拜见!”上官云飞低声说道,随即转身欲出门寻上官鸣。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呐喊声,火光照亮了夜空。杨忠率领的近卫军竟然已寻踪而至,把南宫府包围得水泄不通。

十多个黑衣人从屋顶跃下,分散开来,将书房的门、窗等处牢牢守住,屋顶也有几个黑衣人蹲守,只待上官云飞出来,便出手擒拿。

这些人身姿矫健,来得极快,显然是宫中的高手。他磐盼ё螅因忌惮上官云飞的武功,并不立即进攻。

上官云飞拔出飞云剑,便欲冲出去拼死一战。

“且慢!”南宫亮快速走到书架,取下一个精美的玉瓶,斟满一杯酒,低声道:“此次与上官兄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借这玉瓶春液,为兄饯行,祝兄杀出重围,早日手刃奸贼,为国为民除害。”

“谢南宫贤弟!此番倒是连累贤弟了。”上官云飞接过酒杯,叹了一声,一饮而尽。

此时,国丈杨忠也来猓他得意地看了看那十几个黑衣高手,心想,上官云飞哪怕是长了翅膀也难逃这重重包围,就算他武功高强,双手难敌众拳,这些高手都是从宫中精心挑选的,可不是吃素的。

有几十万的精兵又怎样,远水救不了近火,一样没用。这次的连环计,就是好啊!终于可以把这颗“眼中钉”拔掉了。

他正准备喊话让上官云飞出来投降,突然屋中传来酒杯摔落地上发出的破碎声,以及上官云飞愤怒的声音:“南宫亮,你在酒里下毒!你出卖我!你这个小人,我要杀了你!”

“救命啊!杨大人救我!”南宫亮凄厉地喊。

屋中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上官云飞用宝剑追砍南宫亮,南宫亮借着桌椅躲避,桌上的文房四宝、架上的古董、花瓶、玉器,全被宝剑扫落。

杨忠一挥手,率一众黑衣人冲进屋,看到南宫亮惊魂未定,躲在一旁大口喘气。上官云飞则扶着桌子勉强站着,脸色发青,宝剑掉落在地上。

“你……”,他怒视着南宫亮,口中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颜色已然是黑色的了。刚才他暴怒追砍南官亮,让剧毒加快侵入五脏六腑,终于不支倒地身亡。

一代名将,本应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可他却偏偏死在了小人的手里。这个人,曾经与他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并结为儿女亲家。

他悔,没有早日发现南宫亮的真面目;他恨,一腔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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