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年年一抬眸,才发觉慕容离那如星辰般璨耀明亮的眼眸,正沉沉落在她身上。舒骺豞匫
面上没由来地一红,她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唇角,抿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
“你忙你的!等你忙完了,我们再吃饭!”
他的眼眸微微一眯,低头把手中的紫毫,轻轻搁置在了山峰型的笔架上,顺手盖上了黑漆木盒的盖子。
切!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还不稀得看呢謇!
落年年在心里嘀咕,撇了撇嘴,正要收回目光,别过脸看向别处,余光却赫然扫到玄袍飞扬的衣角。忙调回目光,再往书案处看去,讶异地发现他正拿着那个黑漆木盒徐徐向她走来。
那个盒子难道是给我的临别礼物?!
她全身的血液因为这个十分应景又十分合乎常理的推论而激荡了起来。晶亮的双眸往他脸上再一回旋,满眼的期盼立即被他那张看不出表情的面具脸给打散了隈。
不是!临别礼物不是送过了嘛!荷包里的药啊!
她的手抚向了荷包,心中悠悠盘旋起一抹酸涩,便托了腮看望了别处,想断了自己期盼的念头,可惜收效不佳。
不甘的眼角还是时不时地溜往他那只拿着黑漆木盒的骨节分明的手,那样的白皙在黑漆木盒上更为显眼了起来,像一只白色的爪子,用力挠着她的心口。
那种感觉似乎只有七岁上下,那个放在橱窗里,观望许久,却在某天存够零用钱、有能力买下时,失之交臂的、在想象中精美绝伦的娃娃可比。
为什么是想象中呢?因为那娃娃的实际样子,早就模糊在记忆里,唯有那求不得的感觉却像是在记忆中生了根,有那样植入骨髓的深刻期望的美化,那个娃娃可不应该就是精美绝伦,无与伦比的嘛!
她几乎能悲观地预测到,在不久的将来,他此刻手中这个黑漆木盒也会被时间包裹上美艳的外衣,在她记忆里的某个角落闪闪发亮,并且时不时跳出来,让她抓心挠肺一番。
她在心中哀嚎一声,手肘一滑,支在桌面上的手臂落在了桌面上,跟着轻扣在桌面上的,还有她尖尖的下巴。
“这个,你拿着!”
慕容离低沉的声音跟着黑漆木盒一起落下,重新点燃了她眸中的光亮。
“我、的?”
她眨了眨眼,再次看了看距离自己鼻尖不到五公分的黑漆木盒,猛地坐直抬起了头,不确定地望着他,“真的是给我的?”
他的唇角向上微微提了提,抿出一个淡笑,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咬了咬唇,勉力压制着向上飞扬的唇角,手却早已快了一步,直直地奔着漆木盒而去。
他温热的掌心紧跟着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按住。
“等我走后,再打开!”
清冷的语调,带着些许不容拒绝的强硬,不仅没引起她的反感,反而带出了她心底丝丝酸意。
她按在漆木盒上的手颤了颤,想不动声色地轻轻抽回。手刚往回缩了缩,贴在手背上的温暖在顷刻间消失了。
她抬眸看向了他,却没对上他深邃明亮的眼眸,心思复杂地看着他启开了食盒,目光跟着他白皙的手往食盒里一扫,一惊,猛地起身拉住了食盒的提手。
他正要握住食盒内装着酒的执壶,见她如此,便停了手看向了她,神情很是疑惑。
她挤出一丝笑,“我来吧!今天你是客人!”
“客人?!”他的眉心微微一蹙,很快却又舒展而开,带出一声轻笑:“是啊!此刻你我约定之期已满,我的确是客人!”
“我……”这话堵得她喉头一噎,开了口,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咬着唇、看着他在对座款款而坐。默默低下了头,又默默地把菜从食盒内一一端到桌案上。
三层食盒全部打开,所有的菜肴上了桌,落年年撩了撩裙摆,坐了下来,伸手握住酒壶的把手,把酒壶往自己面前移了移。
慕容离的眸光落在了她执壶的手上,“这酒……”
“啊?”落年年的手轻轻一颤,震得小巧的壶盖微响。
慕容离的眼眸眯了一眯,一抹异色在他眸中一闪而逝,“先喝我手上的这壶,可好?”
落年年看了看他如同变魔术般,在手中变出来的酒壶,暗自松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好!”
他把酒壶往桌案上轻轻一放,又往后退了退,“先吃药!”
半威胁半哄劝的语调,让落年年没由来的心头一暖,轻轻应了声‘好!’顺从地从荷包里摸出一颗小药丸塞入了口中。
慕容离直直地盯着她的喉间,直到有了一个明显的吞咽动作后,才把手边斟满酒液的酒杯放到了她面前。
她毫不犹豫地举杯一饮而尽,手一伸,把空杯往他眼前一递,却惹出了他鼻端重重溢出的气息。
酒液徐徐倾落杯中,他的声音如珠玉而落。
“以后就算有药,也切莫贪杯!”
“好!”
她收回了手,小口小口地啜饮杯中之酒,方才品出了这今日这酒的滋味,酒香清冽一如那晚,酒味甘醇亦如同那晚,灌入口中,却和那晚的酒大为不同,似有苦涩夹杂而下,噎在喉间,甚是难受。
“女孩家贪杯而饮,终究不好,往后还是不要喝了!”
他方才略显冷淡的嗓音突然柔了下来,让她毫无抵御能力,又不自觉地轻轻点了点。
“好!”
接着是沉寂般的静默,她的双眸垂得低低的,凝视着手中握着的酒杯,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