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们,不是苍溟身边那些人的对手。
她仅仅是希望,他不要出手伤了人命,她不能再牵连无辜的人了。
颠簸实在让靖琪有呕吐的冲动,可是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再也没有支撑下去的勇气和必要了,黑暗席卷而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厥过去的,如果这黑暗无边,她倒是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了。
朦胧中听到海浪的声响,眼皮虽然沉重,靖琪还是决意醒来。
梦已经做得太长太久,梦里的人全都看不清楚脸孔,只能听到呼喊,似乎都是在叫她的名字,明明很熟悉的,她却完全分辨不出谁是谁。
最清晰的只有那些不堪的照片,她的表情和大片大片的裸肤,还有交缠的手指上那精美绝伦的尾戒。
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毁掉所有的一切……
她在梦中质问无数次,无解。
所以她还是只有醒来,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世界。
“你醒了?”
清冽好听的声音,熟悉的平缓语调,坐在床畔的人竟然是湘湘。
“湘湘?我……”靖琪尝试着说话,一开口喉咙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声音粗砺无比。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素雅简洁的装饰,一看就知道是在医院的病房,她的手上还打着吊瓶。
“我怎么了?”
“你受了太强烈的刺激,血压太低晕倒了,医生说没有大碍,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是哪里?”
“滨海市!”
靖琪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绕了一大圈,她还是回到这里。
人生果然是一个圆。
“对了,湘湘……你有没有事?薛医生呢?上回他不是中枪了,你们……”
“精力果然不错,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别的男人?”
靖琪的话还没有说完,苍溟冷冷的声线就像箭一样射了过来,湘湘站起来,微微拧眉,“溟哥!”
苍溟冲她点头,转而目光落在床上依旧苍白的小脸,刚刚还觉得被坚硬外壳包围的心脏一下就软了,瞪着她,没有再说话。
“你们慢慢聊,我不耽误你们了!”
湘湘识趣地起身让出空间,这两个人有太多的话要说,外人不适合待在这里。
苍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没有进一步的触碰,只是不远不近地凝视着靖琪。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已经褪去了那身深色笔挺的西服,仿佛那种雷霆万钧的气势只是过眼云烟,甚至完全不曾出现过,那场仪式,那场抢夺,小时之外,就已烟消云散。
靖琪的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面,身体半躺靠在床上,眼睛直直盯着手上的针头,微微偏过头去,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苍溟的问话,他只是一抹空气,一个影子一样,并不需要去在意和回应。
苍溟见她没有反应,伸手覆在她打着吊针的那只手背上,输入体内的液体让她整只手冰凉彻骨,连皮下紫红色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
他用掌心的温度熨帖着,轻轻捏了捏,满载着不舍。
“冷不冷?要不要再给你加一床毛毯或者弄个暖手宝?”
靖琪的唇角像是微微一动,终于开了口,“你又伤了多少人……或者杀了多少人?”
苍溟不语,微眯起的眼眸泄露了一点他的情绪,“你觉得我会伤人?”
“我的父母,哥哥,叔叔一家全都在场,你带了那么多人去,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已经为你妈妈报了仇!”
苍溟握着她的手轻轻搓揉着她的皮肤,想为她取暖,笑了一笑,“老五,老七和小十二他们,你之前没怎么接触过,可能不太了解,还没见识过他们的本事!有他们在,我用不着伤人,也一样能把你带回身边来!”
靖琪眼中似乎起了波澜,冷冷笑起来,“恐怕是还有用得着荣家的地方吧?这次,又想用我交换什么?”
苍溟不愿跟她多做解释,有很多事,得有合适的时机,两个人心平气和的才能说的清楚。
他搓暖了她的手想要放入被子底下,“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也等身体好起来再说!”
靖琪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仿佛覆在手背上的是世上最毒的蛇,力道之大,将吊针都甩得脱了针,苍溟挡了一下,靖琪索性将它整个扯掉,血珠随着输液管和针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滴在雪白的被单上,刺伤了苍溟的眼。
“别闹!”他压制住她,抬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棉签,想要止住她手背上的血。
“罗杰呢,他在哪里?”靖琪只问了这么一句,就让苍溟顿住了动作。
棉签还是准确无误地压在针孔上,他咬了咬牙,残忍地笑,“果然可以称得上是年度最浪荡的富家千金,不停地关心男人!他们是死是活,过得好与不好,和你有什么相干?你要是有力气,倒不如先伺候好我,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靖琪以为自己早已经心死了,可是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手背上那一点细麻的疼痛竟像是蔓延到她心里去了似的,眼泪盈满眼眶,“苍溟,你真是无耻!我这辈子最最后悔,最最不该的事,就是曾经为你动心,曾经以为自己爱上了你!”
苍溟逆光站着,靖琪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如果她能看得清,一定不可能错过那种深入骨髓般的痛楚在他眸中一闪而过。
他这辈子都在学掩饰真心,可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