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河沉默不语,狭长的眼睛看向“海净”那方,迫以无形的压力。
“海净”心头莫名一颤,对季河的气场有一些招架不住,然,事到如今,银牙暗咬,怎么也要坚持到最后,何况……“季河,你真的打得过我么?”他冷笑,显得狂妄无比。
西岳神君向来不爱说话,尤其是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说话有什么用,用行动才能证明一切。他连咒语都省了去,直接长袖一挥,把“海净”周围凭空生起一道蓝色的雾气。
这雾气毒,毒在只要碰到这雾气一丁点,就会马上被它冻结成冰棍。红日与季河昔日不算朋友,到底也有来往,应该对他的招数十分熟悉。“海净”左右看了看缠绕着自己的冰雾,威胁道:“季河,你就不怕我拿薰池来当挡箭牌么?!”
季河高贵冷艳,“你大可挡一挡。”被他的法术所伤,自然也能被他的法术所救,西岳神君乐得高兴红日那傻缺把薰池变成冰棍丢出来。
薰池和季河默契十分,自己伸手要去碰那冰雾,她如果变成冰棍,与她肢体触碰的“海净”也就会变成冰棍,如果这位仁兄不想变成冰棍,他就得放手,于是变成冰棍的她就脱离了“海净”的魔爪。
计划十分完美。
“海净”自然不会让薰池得逞,将她双手束缚,同时肥胖的体内迸发出火红的气息。红日系火,冰火交融,哪个厉害还不一定呢!薰池是死也不能还给季河他们,没了薰池,他的时光镜也就没了一半。
楼莫非见此光景,立即跑到“海净”后面准备包抄他,二打一还打不过一个臭屁堕神。那从此以后他和季河都别在江湖上混!(季河:柴废是你,别把我拉下水。)
正打得如火如荼,薰池心肝跳到嗓子眼之际,季河挺拔的身姿突然一顿,脸色刷地一下惨白,左手捂住胸口,十分难受的样子。“海净”见势,毫不客气丢出一个攻击法术,趁人之危。
楼老魔君大叫着骂了一声娘,赶紧闪身去救。堪堪把季河拖到安全范围,“海净”又是连续几个狂轰滥炸,将一面保护季河一面御敌的楼莫非弄得焦头烂额。“喂!你怎么了?!”
季河没说话,直接“噗嗤”吐了口鲜血出来,狠狠看向“海净”那边。
躲在海净皮囊里的红日哈哈大笑,替季河回答:“他能怎么样,不过是中了我下的衰心毒。心脏快罢工了而已。这一动用真气,毒素加剧流进心脏,纵使上古神君,也得死。”目露凶狠的光芒,好像他与季河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你咋这么蠢,会中他下的毒!”楼莫非恨得牙痒痒。可这厮本性那般,还记着方才被季河骂柴废的仇,逮着机会立即反骂回去。
西岳神君眼角抽搐着瞟了一眼楼莫非。甩开楼莫非的手,勉强腾云与“海净”对视,什么也没有说,做出了个继续打的手势,那阵势就是大不了鱼死网破。
“季河。别急着与我拼命,我在给你的破羊皮纸上下了衰心咒毒。也给薰池吃下去的沙棠果里下了同样的毒,你想和我同归于尽,不想想小薰池怎么办吗?”说罢,“海净”笑容扭曲地在薰池小脸上一刮,长指甲立即将薰池粉嫩的小脸留下一道红痕。手指继续下滑,最后停留在薰池的心脏处,五指作爪,作势要把薰池的心脏挖出来。
薰池快速回忆起当日海净出现时的场景,他说武夷让他交给季河神君从瑛雅从前用过的枕头里找到的羊皮纸,季河拿过去看了,她也看到了;然后又憨厚地给了她一颗从自己嘴巴里省下来的沙棠果,非要塞给她吃。
原来那会儿就被他算计了!小薰池瞪着双眼,怒气冲冲侧头看“海净”,真想在这厮身上咬一口。她现在才发现,泰逢比起这个红日来说,简直堪称可爱!红日才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存在!
季河把嘴角的血抹去,冷笑:“这不正合了你的意,我们都同归于尽,留下楼莫非一个,他这脑子肯定会忍不住用时光镜倒流时光,把我们都救活。你说说看,想回到哪个时候?不与楼莫非说清楚,他可是会乱来的。”
楼莫非刷地丢了个小眼神在季河的背影上,此人委实欠凑!
“海净”被他说中心事,闭嘴不再说话,一时也没有什么行动。季河眯眼,瞧准了机会,忽然向他攻击。那闪电般的速度,还有必杀一击的狠绝,是豁出了性命。
等到“海净”反应过来早已为时已晚,季河在飞掠过来的同时召唤出他的宝剑,细长而透明的剑身,莹莹泛着蓝光,他将自己的法力都倾注在宝剑之上,一剑贯穿“海净”的胸膛。
顺手抄走了被他夹在怀里的薰池。
完美的一击!
“海净”绝非善类,若这样一招就能将他收服,也不用三界为此头疼那么久。他在季河攻来,发现自己被阴了这把,便迅速从海净身体内抽离。随着海净的身体消散成星星点点的尘埃,在季河的背后浮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
“你没有中毒?”红日本尊含恨追问。
季河转身,将薰池抱在怀中,冷漠如故。
“她也没有中毒?!”
薰池得了自由,立即检查身上到底有没有中毒,然后十分惊讶地看向季河阿爹,“三爹爹,这到底怎么回事?”
季河垂目,他只有在看薰池的时候,目光才是带有温度的。
不用季河回答,在红日的背后无声无息出现一个黑影,黑影手里拿着张黄色的符咒,上面画了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