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他径自朝月荷馆的大门踏去。见连澈迈开了步履,池宋等人也迅速的随在了他身后。
关陌妍沉默的立在原地,目光凝向了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优雅有礼,但方才转身的刹那,他的神色却是如此的寂落,疏离。
似乎是无形的隔绝着这世上所有美好与温情,独自在另一个天地,倾散着彻骨的凛寒。
望着那抹萧漠孤傲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处,她忽的生了一丝心痛。
他的心,究竟是怎样的?
眸光转向一旁的颜铭,她几步踏至了他身前,关切的开口问道:“你可还好?”
颜铭却似并未听到她的话语,而是直直的将目光落向那紫袍男子已消失不见的大门处,忽的扬声而笑,“你终是来了。”
此时,月荷馆后台的厢房内,柳璃与谷云天正立在床榻旁,关切的看着此时正在被医女诊脉的谷云依。
医女静静的探着她的脉息,却发现她脉象平和,并没有任何的异样。那既如此,便查查她身上是否有伤吧。
医女将指尖从谷云依的手腕处移开,想要拢上她的衣襟,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医女随即转过头,瞥了眼谷云天,“谷镖主,还请你先出去。”
谷云天听得她的言语,大怒,“她是我妹子,我为何要出去?”
“虽说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此时,我想检查下云依小姐的身上是否有伤,需褪去衣物,这男女毕竟有别。”医女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谷云天虽一脸的不悦,却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便恶狠狠的说了句,“若半个时辰后我妹子还未清醒,我便向陌妍讨要了你,给我镖局里的兄弟当填房。”
他转身,径自出了厢房,将雕花木门带上。
医女将小手拢上谷云依的衣襟,刚要解开,床榻上的女子却猛的坐了起身,笑嘻嘻的开口道:“我好了,没事了,不必查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床榻旁的医女吓的一瞬跌坐在地,而柳璃却是淡淡的瞥了眼她,“你终于舍得醒了?”
谷云依径自下了床榻,小手挽上了她的手臂,朝她一笑,掐媚道:“如何?我聪明吧?”
柳璃撇了撇嘴,恐怕也只有你那大哥才会相信你是真的晕倒。
将手臂轻轻中谷云依掌中抽出,她微垂了眼眸,行至了不远处的软榻旁坐下。
今日之事,来的太过突然。现在情绪放松了下来,她才惊觉,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在方才便已用尽。
身子疲惫不堪,她如今只想坐下来好好歇息一番,什么都不去想。
谷云依看着在软榻上落座的女子,不禁想到了之前发生的种种。方才在大厅内听到颜哥哥对着众人说,柳姐姐是他的未婚妻子。自己心中竟是生了一抹酸楚与闷堵。
但若那个和颜哥哥在一起的人是柳姐姐,那么她便不会有任何遗憾。
可如今,那个来意不善的紫袍男子,她虽不知道他与柳姐姐之间是何种关系。但她能察觉出,他们之间似乎很亲密。如若是这样,那颜哥哥又将如何?
看着眼前女子微微呆凝的神情,谷云依行至她身旁,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开口道:“柳姐姐,方才台上那名紫袍男子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杀气如此之重。颜哥哥差点应他吃了大亏,往后还是莫要再见他为好。我要守在你身边,保护你,若是看见他的话,我们也要闪得远远的。”
她目光直直的探向柳璃的眼,试探性的开口道:“好吗?”
柳璃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淡淡的应了声,“好。”
谷云依如释重负的一笑,随即撅嘴咕哝着抱怨道:“这个关姐姐是怎么了,居然还和这种人交朋友。”
柳璃不语,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那紫袍男子注视自己的目光,令她窒息。好似无助的深陷泥潭般,不能自拔,无法呼吸。
本能促使她想要离这个男子远远的。
从此不再相见,最好。
云瑶别院。
连澈正静静的倚在厢房内的软榻上,轻阖着眼。他轻抿的薄唇已不再是如往昔那般潋滟流红,而是略略苍白中蕴着一丝干涸。那轻凝的眉间,则藏着一抹暗殇与浅倦。
池宋正恭敬的立在软榻旁,低着头候着。
方才那场打斗,连澈被自己反噬的力道震伤,温玉已去请郎中,成泰则是奉命吩咐了暗卫一些事后,守在门外。
连澈仍阖着眼眸,淡淡开口,“继续说。”
池宋立刻呈现出了一副想哭的表情,怎么每次到了关键时刻,总是自己。
他看了眼连澈,即刻回禀道:“这金安镖局在创建的七年间,通过部族的暗中扶持,不断的兼并云瑶府的各类小型镖局,吸纳各有所长的江湖人士。直至发展壮大成目前云瑶府最具实力的第一大镖局。因镖局的不断扩大,风生水起。人员也越来越多。镖局便开始为部族提供相应的资金资源。”
轻咽了一口,他继续道:“这颜铭,与谷云天相识数年,交情颇深。可谓是八拜之交。”
说到此处,连澈忽的直起了身子,眸光浅凝,远眺窗外。
池宋见状,并未再继续说下去。
看着窗外在微风中轻摆,弥散着幽香的桂花树,连澈唇角轻凝了几分。
早在颜铭想要带苏清浅离宫的那次,自己便吩咐了暗卫追杀那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