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粼看玫娘着急,心中好笑,道:“傻玫娘,方夫人把这块烫手山芋扔给你了,你难道不会扔回去?”
玫娘一听,若有所思。
胡粼把她抱在怀里,考虑了一会儿,开口道:“玫娘,你同我一起隐居深山吧!”
玫娘一惊,低下头去,没有回答。
她喜欢胡粼,愿意同胡粼长长久久在一起,可是若是要她同胡粼一起隐居深山,她却下不了这个决心。一则她习惯了人世的繁华和方便,到了深山之中要什么没什么,到时候该怎么办?二则她家有老父,若她随着胡粼一走了之了,她的老父替她背了骂名,他那样倔强的一个人,还不得给气死……
胡粼见她默然,就不再说话了。
他爱玫娘,自然要以玫娘为主,玫娘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好了。
洪大奶奶和张三奶奶再来纠缠玫娘的时候,玫娘直接道:“我素来没有主意,一切但凭婆婆做主!”
张三奶奶知道她说的差不多也算实话了,就不再纠缠她了。
洪大奶奶却欺负她欺负惯了,认为她胆敢推脱自己,当真是胆肥了,她决心整治整治玫娘,让她看看老娘的厉害。
玫娘这几日总觉得怪怪的,总有一种被窥伺的感觉。
这天午后,洪大奶奶派了身边的妈妈过来通知玫娘,说是秋香院的花花草草该修剪一下了,傍晚的时候府里的花匠会进秋香院修剪花木,让玫娘带着丫鬟提前避一避。
快到傍晚的时候,玫娘换了一身凉快的罗衣纱裙,抱着小狐狸,锁了房门带着青槐出了秋香院,慢悠悠晃到了花园内的莲花池边,坐在莲花池边的亭子里玩耍。
莲花池内养了不少莲花,因是春季,还不到莲花盛开的时节,莲花池内只有稚嫩的莲叶没有莲花。
玫娘一直玩到了天黑,又到婆婆房里混了一顿晚饭,这才抱了小狐狸回去。
花匠大概是修剪好花木了,秋香院里寂静无声,没有什么人烟。
青槐准备了洗澡水,玫娘抱着小狐狸一起洗了澡,换了浴衣出来,在倚在罗汉床上看书。
红蕖虽然不见影踪了,可是红蕖落在她这里的那几本话本却都还在,玫娘有了空闲就拿出来读一会儿。
这些话本中,她最喜欢的还是那本《痴婆子传》,隔几日都要读一读的。
她读完《痴婆子传》,身体早已有了反应,就悄悄在小狐狸耳朵上亲了一下,小声道:“小狐狸,咱们回房去吧?”
往日她一作此提议,小狐狸一定欢呼雀跃立即变成人形的顺从她的,可今夜小狐狸却直愣着两个耳朵,似在倾听什么,对她不是很热情。
玫娘把它放进自己浴衣内,让它贴着自己的胸部,好引诱它。
可是小狐狸依旧对她不理不睬。
玫娘很生气,把小狐狸从怀里掏出来就要往地上扔。
她到底还是心软,还没舍得扔出去,心里就舍不得了,就哼了一声,把小狐狸轻轻扔在罗汉床上,转身回了卧室。
玫娘躺在床上,等待着小狐狸过来求自己,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等了半日,都没等到小狐狸。
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夜深了。
一弯月牙挂在中天,秋香院里一片静谧,花草树木都笼罩在月光里。
玫娘卧室里给小狐狸留的琉璃灯最终熬完了油,闪了闪,熄灭了。
突然,一声闷哼之后,一阵脚步声在院子里响了起来,从玫娘卧室的窗外往院墙方向而去。
很快一个黑影跑到了墙边,跳上矮墙翻了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了。
玫娘睡到半夜,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胡粼,却没摸到,一下子惊醒了,忙坐了起来,却发现小狐狸还没回床上。
玫娘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小狐狸陪她陪惯了,一时不在身边,她心里空落落的。
思量再三,玫娘披起春衫下了床,到堂屋去找小狐狸。
她没找着火石,没法点灯,就打开了堂屋的门,月光照了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可是堂屋的罗汉床上空荡荡的,没有小狐狸的踪迹。
玫娘的心剧跳了起来,心里慌慌的闷闷的,仿佛少了什么似的,都快要呼吸不了了。
她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心里充满了可怕的想象:小狐狸一时好奇,来到了她身边,现在已经玩够了,所以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留下她孤独一个人,一直到死……
玫娘被自己的脑补吓坏了,当即小声哭了起来。
想到没有小狐狸陪伴的凄惨暗淡未来,她哭得极其伤心,没过多久就把一方帕子黑哭湿了。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站在了堂屋门口,清朗好听的男声带着浓浓的疑惑:“玫娘,你哭什么?”
玫娘:“……胡粼?胡粼!”
她差点跳了起来。
胡粼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玫娘,你怎么了?”
玫娘心中惊喜万分,仿若从天而降一个活菩萨,喜得她泪中带了笑:“胡粼,你去哪儿了?”
胡粼修长的手指对着炕桌上的烛台一弹,烛台顿时明亮了起来。
他双手对着堂屋门做了个关门的动作,堂屋门“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还自动上了门闩。
玫娘顾不得擦眼泪,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眼巴巴地看着胡粼动作,视线舍不得离开胡粼。
胡粼做完这些,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双目含泪晶莹欲滴,脸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