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府中异世仙尊。据说是茱萸在三王子走后等了许久仍不见她从房中出来,唤也不闻回答,慌忙进来查看之下就见她昏厥在满是碎片的炕上后脑一片血渍。茱萸大惊之余也不敢移动她,便立即向伏晟求救。后来是伏晟亲自送了她回六王子府,再命姜涣前来替她医治。据说她已经不省人事了好几个时辰,天将黑,伏晟才是离开。
此时床前坐着贺术础,茱萸和冬儿立在一旁。
“你们且下去,我跟六王子有话说。”
“是。”
两个人退了出去,关了房门。夕颜轻轻撑起身体。
“姜太医说你不能乱动……”贺术础倾身过来想要阻止她。
夕颜笑笑,仍是坐起来:“没关系,这点儿小伤死不了……”
贺术础又退了回去。
夕颜看向贺术础有些忧虑的眼睛,微微一笑:“我们似乎很久不见了。”
贺术础垂下目光:“嗯……”
“能坐过来让我靠靠吗?”
贺术础抬眼看向夕颜——苍白的娇颜,大眼内平静无波,唯有那双丰满的樱唇仍透着红润。略微蜷曲的长长黑发,额头到后脑缠着一圈儿纱布。中衣下单薄的肩膀,锦被上平放着的纤细双手……贺术础默默从床前的圆凳上起身,过来在床沿坐下,背靠着床柱让夕颜背靠向他,然后又默默圈住怀中的身体。
头顶轻轻的呼吸以及背心传来的温暖让夕颜觉得安心,却也觉得奢侈……便是有多遍体鳞伤她也不敢常常寄望这种安心,因为,会变得贪心,会变得不想再去面对外面的世界……
夕颜轻轻闭上眼睛,低低的呢喃如同耳语:“础……如果,我还是本来的我……那么我一定会靠近你、追求你、痴缠你,用父亲予我的任性和霸道,让你无处可逃,让你爱上我并只爱我……可惜,命运觉得给我七年的幸福已是太多,它不愿意再把如此这般的你给我。它将你放在我的面前,让我自视自己的污秽,便是我有多祈望这样的光亮,也只能自惭形秽的退到角落里我该在的地方……其实,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可是这个答案却是那么的难。我挣扎也好,努力也好,非得头破血流筋疲力尽,也仍是靠不近它……础……你说……我是不是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我是不是本来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
一滴温热的液体打在她的耳朵上,于是她愣住了。
“你……别说了……”贺术础的声音中带着低哑,圈着她的双臂有些收紧。
心,忽然静了。
这个世上,竟然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流泪……
微笑在唇角停驻,闭着的眼帘下,一滴泪无声的滑落……
…………
第二日伏晟来看她,见她已无事,就走了。一句话未说。
夕颜早见怪不怪,却是趁茱萸被伏晟叫去而冬儿又去厨房查看煎药,便把姜涣叫道跟前问话。姜涣以为她是要问自己的伤情,便对她说因为她伤到了头部,所以短期内有些头晕目眩是正常的。好在伤得不重,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不会有问题了。
夕颜点头略过,看了眼姜涣身上的新官服微笑道:“看来姜太医是升官了,现在该称姜院判了,恭喜。”
姜涣闻言哪不乖觉:“还得多谢主子您的提拔!”
夕颜以袖掩口轻笑:“我可不是你主子……”
姜涣立即精道:“六王子是臣的主子,六王子妃自然也是!”
夕颜呵呵笑过,再道:“只可惜这件衣服也穿不了多久……”在姜涣诧异的脸色下淡笑着继续说道:“再过个一年半载那都查哈也该告老了,这院使之职,想来除了姜院判也无别的人能胜任,就只是要可惜这件新做的官服了呢……”
姜涣立时醒悟,大喜叩谢:“姜涣谢主子垂爱!”
夕颜又是轻笑:“起来起来,姜院判何来这般大礼,我怎么受得起?”
姜涣仍是跪着喜道:“主子如何受不起!姜涣遇到主子,得主子赏识是姜涣几世修来的福气!姜涣今后也定当忠心耿耿报答主子的垂青!”
夕颜满意微笑:“姜院判快起来吧,我还有一事要问姜院判呢。”
姜涣一面起身一面看向夕颜道:“主子叫臣姜涣即可……不知主子想问何事?”
夕颜又扫了窗户房门一眼,沉吟了一下。
姜涣见状,便知夕颜是有重要的事要问,当下立在原地静静等着。
“姜涣,我问你……六王子的身体是不是有何不妥?”
姜涣一愣:“主子何出此言?”
“兰音滑胎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却一直没有再有消息……”夕颜看向姜涣,“你跟我说实话,问题在谁身上?”
姜涣犹豫了一下,然后字斟句酌的向夕颜答道:“要说问题,其实都没有。只是,六王子幼年时曾中毒,当时虽解了毒身体却没有得到妥善的修复,之后将近二十年的生活环境又不甚好……所以落下了病根儿。其实……”姜涣偷看夕颜一眼,顿了顿。
夕颜略一皱眉:“其实什么?你直说。”
“其实以六王子的身体状况是不太容易令女子受孕的,虽房事上看不出不妥,但受孕的几率确是不高……前次兰音夫人有孕便是幸事。加之,兰音夫人自上次滑胎受了很大的打击,身体的恢复也确实受了些影响,所以……”
夕颜垂目沉吟了一会儿,抬眼又问:“无法改善?”
“臣一直以来皆在努力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