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王上,当年是因为你承诺了会将小楠交给我,我才帮你将宣于灭门的校园全能高手。可是事过之后小楠在哪里呢?你将她囚在自己的后宫,藏于‘梯云台’中不见天日。王上,是你不守信用在先,又怎怪臣谋定而后动?”
“你说孤囚禁着蔚楠?”
“王上难道以为‘梯云台’的这个秘密真的无人知晓?”
“所以你暗地里换了重的儿子留下宣于的血脉,然后又一直暗中监视重的女儿,就是想利用他们向孤复仇吗?”
“我做的一切都是应小楠所求。”
“那不可能,那个女人早在十六年前就失踪了!”
“她是真的失踪了吗,王上?还是被你藏起来了?宣于重用尽所有办法都找不到的人会在哪里?活生生的一个人会这么凭空消失吗?宣于被灭之后不久你就开始修筑‘梯云台’,名为问仙,实则囚笼!你以为这个囚笼果真密不透风,果真能将你的秘密永久隐藏吗?天下没有那样的牢狱,更何况你已困了她一十六年!这些年小楠一直都在传书给我,是小楠求我救宣于重的血脉,是小楠求我关注她的女儿,也是小楠求我救一救她!”
“伏昭庄,你疯了!?”
“我疯了?你身为一国之主,却为了一个女人就灭了宣于一门万余人,更何况那还是自幼就伴你的挚友,你现在却说我疯了?我从未想要谋反,只是要你兑现当年的承诺而已。小楠已被你困了十六年,你该还她自由了。”
在场之人皆已怔愣,又尤以夕颜最是震惊: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传言被贺术敦遥禁在内宫的女人真的是蔚楠?当年宣于灭门之祸伏公也是帮凶?为了蔚楠?然后又是为了蔚楠他这些年一直在做这些看似野心极大的事,就是为了救出她?当年情迷蔚楠的不只是贺术敦遥和宣于重,还有伏公?原来真相一直就摆在她的眼前?根本再没有别的隐情?宣于一门果真是因蔚楠而灭?
夕颜失魂落魄的抓紧了身边贺术碹的衣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靠在贺术碹的怀中一句话都说不出。
贺术敦遥道:“伏昭庄,你真的是疯了。为了‘梯云台’里的人是吧?你真以为里面囚禁的是蔚楠是吧?好,孤就让你去看,看看那里面到底是谁。”
一句话,又将夕颜震醒:难道不是?难道伏公说的还不是实情?那么他又是受了谁的蒙蔽?那个被囚于秘密之地‘梯云台’,并以蔚楠之名在幕后指使伏公的人又会是谁?当年之事,到底是为情?是为权?又究竟牵扯了多少人在其中?
夕颜不由自主将眼睛移向贺术砥,那双冷目中的神色让她心慌!不由就再抓紧了身边贺术碹的衣袖,急切道:“让他去……我们也去!我要去看!去看究竟是谁……”
贺术碹也是皱着眉,紧揽着夕颜柳腰,向部下们点了点头。
于是包围圈让开了通道,伏公挟持着贺术敦遥带头往交泰殿的后殿走去。整个交泰殿共有四座建筑,前、中、后三殿之后,便是一座四面塔。塔身高耸入云,所以命名‘梯云台’,是国主贺术敦遥的问仙之处,除了贺术敦遥本人,就只有两个负责打扫的人能够进入。
而这塔又不同于一般塔的形状,虽也下宽上窄,外观却平滑如镜无一处窗户楼阁,有阶梯环绕着外壁向上,就是在晴好的天气,也不能看清那云层之上的最高处。远远看去,倒真像一处四方形的高台而非塔楼。这一处建筑,是王宫、乃至整个王城都看得见的最高建筑。
只是从未有人想过这座高台原是个囚笼。众人也是跟随着上了那外壁阶梯的最高处,才发现原来还另有玄机——短短几步通道之后是与外观一样颜色的石门,石门中心一幅正方形的浮雕看似飞鹰。贺术敦遥上前抓住那飞鹰的脚爪向右一扳,那脚爪部分的图形竟应手移动开来。然后贺术敦遥将浮雕内的各部分都做了移动,很快,原本的飞鹰图形就变成了麒麟兽的图形。石门发出‘咔哒’一响。
难怪伏公要挟持贺术敦遥了,因为这个机关若非他本人,恐怕别人无法想到也更不可能解开。
贺术敦遥似犹豫了一下,然后双臂在那石门上一推,石门从中打开,一幅意外之景便呈现在众人眼前——垂挂的白色纱帘随风轻动,地面是羊毛的地毯,白玉床上猩红的被褥,白玉书案上玛瑙纸镇压着一幅未完的画,紫砂壶和紫砂杯放在案角儿,紫砂杯中飘着一抹嫩绿的茶水还有着丝丝热气。白玉桌上,琉璃的杯盘,精致的食物没有动过。
仙境一般的室中像没有人,众人带着惊讶缓步入内。夕颜停在书案边,看着那幅未完成的画作发怔。
贺术敦遥淡淡扫了眼四下,然后举步再往内走,众人见状连忙跟上。最里面靠着内壁的地方,赫然再是向上的阶梯。眼往大约丈余,有寒冷的风吹来。拾歩向上,大约行至一半,随风就听见隐约的琴声。
夕颜听得真切,曲调正是那首【月满西楼】。
空阔的平台,只有四角上四根柱子支撑着平面的顶,视野开阔,却又避风挡雨。这就是‘梯云台’的最高处,便是将云朵都踩在脚下的高度。南面边缘处迎风而坐的背对人影,猩红的衣袍,灰白的长发,瘦削的身形,膝上横放南国之琴,弹奏出萧瑟之音。
寒冷的风,无缝不入。
可是弹琴人却似无觉一般,任之吹动衣袍,任之吹起长发,眼往远方,手指缓缓的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