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老宅那边也发生了几件事,先是冬宁和朱红玉的叔叔定亲了。据说那朱家小叔有些不满意冬宁的姿色,可他又找不着更好的,只好勉强应了这门亲事。朱家下的聘礼很是丰厚,那孙氏见人就显摆。冬宁也愈发招摇,将那镯子钗子全戴上,串门时总有意无意总露出手上的镯子,而且她特别喜欢到方宁家来串门。最后连小木头都有些纳闷了,这天吃晚饭时,他不禁发出了疑问:“爹,方宁为啥不把咱家送的东西戴上呢?”
宋老财付之一笑:“你爹我是谁?咱家看中的人能跟别人一样吗?”他虽然自己也爱显摆,可心里还是瞧不上别人的显摆。
小木头的纳闷可不止这一处,还有最近大哥怎么不去找方宁了。他觉得自己做为家中第二聪明的人,应该为大哥出出主意,文曲星又咋地,还不如蛐蛐星厉害呢。
他皱着眉头思量半晌,最后出了一个好主意:“大哥大哥,你去给方宁买盒面脂吧,我听狗蛋说有人送她东西了,她可高兴了。”
宋乔的脸色蓦地一沉,不自觉地停下了筷子。默然片刻起身说道:“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说罢,他转身回房看书去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宋老财和宋柳倒是一脸了然,唯有小木头是一脸困惑。
宋乔在屋里像驴子拉磨一样,在原地不停地转圈。时不时叹息一声。已经好几天了,她不来找自己,也不解释几句。难道自己在她眼里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吗?还有如果狗蛋的话是真的,那她跟自己也太见外了,为什么别人送的东西她就能收,却拒绝自己送的?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自脑中冒出来,他怎么想也想不通,越想心里的疙瘩越多。不行了,他必须要去找她问清楚!她欠自己一个解释!
翌日一早,宋乔由于夜里没睡好,起得稍迟了些。宋老财也正准备出门,他习惯性的抬头看看天,自言自语道:“看样子要下雨了。”接着他又转头嘱咐儿子:“带上伞和蓑衣,小心别淋了雨。”
宋乔心不在焉地答应了,结果临出门时竟忘了,傍晚归家时淋了个半湿回来,多少有些头脑昏重,他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进屋换了身干衣裳就作罢。这场雨直下了一天一夜,别的地方倒没没什么,方宁家有一处鱼塘的情况有些不妙。由于去年养鱼没少赚钱,杜朝南觉着河洼的洼地多,引水也方便,便又带着刘大同和李三顺新挖了一处鱼塘,这个塘地势低,塘沿也没做防护。如今阴雨边绵,四周高坡上的水都往这塘里汇集,眼看着水就要溢出来。杜朝南怕鱼跑出来,急急忙忙地戴上斗笠披上蓑衣抓起铁锹去挖泥加固池塘。方氏也穿戴好提着一大筐麦秸跟着一起去,有麦秸掺着泥会更稳固些。春宁和夏宁几人也要去帮忙,方氏忙阻拦道:“都别去了,一个个身子都正赶上特殊时候,要是落下了病根,以后有你们受的。我跟你爹去就成。”她们姐妹几个中,春宁还在调养,夏宁和方宁则正赶上月信来临,哪能去淋雨。关键时刻,家里没男孩子的坏处来了,缺少劳力,农村有很多重活脏活,没了男人还真不方便。
好在李三顺听到动静也自发扛着铁锹过来帮忙。三人飞快的挥舞着铁锹铲着泥土加固池塘边沿。三人正闷头干活,宋乔竟冒雨来了。
方氏诧异地看了一眼,伸手呼噜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招呼道:“荷生啊,你咋这时候来了?快进屋去吧。”宋乔点了点头,撑着伞转身进院去了,不一会儿,他扛着一把铁锹出来了,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加入干活的队伍。
方氏忙制止道:“不成,你快回去吧。要是淋病了可咋办。”
宋乔的牛性又上来了,任方氏怎么劝也不肯回去,方氏拗不过他,只好转身进屋寻了一副蓑衣和一顶斗笠给他。四个人从辰时开始一直忙到天快擦黑了才停手,池塘被加高到一尺多高,另外又挖了几条浅浅的沟渠排水。
他们回到家时,方宁等人早已烧高了饭菜和热水在等着。方氏让李三顺回家换了干衣裳,再抱着狗蛋过来吃饭。李三顺也没推辞,换好衣裳锁上了门就抱着狗蛋过来了。方宁早给杜朝南他们三人准备好了干衣裳熬好红糖姜汤。宋乔换好上杜朝南的衣裳,端坐在桌前,用力的看了方宁一眼,见她气色没有前些日子精神,心头不觉涌上一丝复杂的心绪,她说不定也在煎熬,自己是不是错怪她了。宋乔这么想着,不由得又连看了几眼。
夏宁和静宁悄悄对视一眼,别过脸偷偷捂着嘴笑。
狗蛋可没这么含蓄了,他嘻嘻笑着拉拉宋乔的袖子,大声提醒他:“木头的哥哥,我奶在问你话了,你咋听不到呢?”
宋乔如梦初醒一般,脸上泛起一丝潮红,十分窘迫地转头问道:“伯母,你叫我?”
方氏亲切地笑笑:“我是问你冒着雨来可是有啥事?”
宋乔支支吾吾,“没什么,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和伯父身子好不好。”
方氏忙道:“好得很,好得很。来来,吃菜。”
宋乔因为昨日着了凉,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方氏一直热情的夹菜,方宁给他盛汤,他不饿也硬撑着吃了下去。可惜的是,水满则溢,饭满则吐,他刚吃完饭没久,就抑制不住的到外面吐了起来,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众人一脸担忧,李三顺打着伞就去请叫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