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流云的肚子已经九个多月大小,眼看着这几日便是流云的预产期,方家的众人十分紧张,光省城有名气的产婆都请了三四个,从一周前就留她们吃住在方家,以免发生什么突发状况时慌忙去接赶不及。

小桃慢慢地扶着流云在花园里走动着,这样适当的运动,会使到时候生产变得容易些,流云已经挺着大肚子坚持了将近一个月,现在地医疗水平可没有剖腹产,她认真地遵照着大夫的说法,期盼着生产时候能顺顺利利,母子平安。

小桃一边扶流云走着,一边跟她讲着一些下人们之间流传的趣事,期望流云不要注意前院的那些动静。

方少陵确是守信,回到省城第三天就亲自将桑采青送到寒宁寺中守孝,舍了寺中一大笔香油钱拜托他们照顾好桑采青的饮食起居,不过,寺中清苦,饮食更是美滋没味的粗茶淡饭,就算是寺中人没有怠慢桑采青,过惯了好日子的桑采青也觉得不习惯,仅仅在那里呆了半个多月,便是三天两头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不舒服,做足了身娇体弱的模样,想要被接回方家来住。,私下里,更是被方家的下人们暗地里嘲笑鄙薄——这是什么大家小姐,在庙里过两天没荤没油的日子都受不了了吗?真是小家子出身,上不了台面!

方少陵到底舍不得桑采青受苦,但是并不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每次都只让她在前院养病,不敢让她到流云眼前晃荡,病好了,更是遵从之前的诺言,将桑采青又送回去守孝,不知道之前方司令对他说了什么,他这样的姿态,倒是将流云对于他不时接桑采青回来的不满,微微去了。

这不,前两天,桑采青又是高烧不退,被接回方家养病。

想到这,流云其实是有些佩服桑采青的,她知道假装生病没法糊弄人,三九天就敢洗冷水澡,弄得自己高烧不退,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曾经,流云只知道雍正帝这般做过,不过人家雍正帝所谋者甚大,这般伤害自己,高投入,高回报。可桑采青这样,只是想要回方家过些好日子,就害得自己一身病,在流云看来,十分不值得!

不过,流云还是有些疑惑,寺中的日子,就算再差,也不过不能吃荤,难道还能比桑采青小时候过的日子更苦,桑采青可不像是为了几天好日子就如此折腾的人,以前十分注重颜面和他人眼中形象的桑采青现在更是放佛没有看见下人们眼中的不屑一般,只是想要赖在方家不走的架势……这般眼皮子浅薄,当时怎么能得到那三个大少爷的喜欢?难道说,其实她有什么计划,一定要呆在方家才行?

腹中蓦然一疼,将流云的思绪微微拉回,流云只觉得片刻间腹中像什么在搅动着一般,冷汗便流出来了,手上攥紧了小桃的手臂,流云一时间所有的心力都在抵御着那突如其来的疼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桃第一时间发现流云的不对劲,一时慌了神,尽力地扶住流云,想要带她回到屋子里去,又想要叫人来帮忙,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花园里打扫的老仆人见到这情况,连忙扔下扫帚去叫人帮忙,又报给管家,通知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忙乱一通之后,流云总算被众人齐心合力抬回了准备好的产房,接生婆到位,准备生产。

疼痛的间隙,流云想到,那个自从她来到这里就陪伴着她的小生命,她盼望已久的孩儿终于就要来到这人世间,心里暖暖的,充满了力量,一瞬间,再大的疼痛也都能忍受了。

疼,真疼……

片刻之间,流云就沉沦在感官的刺激之中,脑海中除了一个“疼”字以外再想不到其他,十级疼痛,果然名不虚传,流云之前所作的心里准备跟这比较起来,实在不算什么,她现在紧紧憋着一口气,想要赶紧把孩子生下来。

“唉,也不知道里边怎么样了。”方夫人听着产房里撕心裂肺的喊叫,一时心急如焚,这可是方家的张子嫡孙,容不得半点闪失,从一个月前方家就开始为了这个孩子的到来而准备着,各样婴儿的用品玩具堆满了一整间屋子,半个月前,就找来大夫和接生婆住在方府待命,这未尝没有拿他们的性命做威胁的意思。甚至于,方夫人害怕自己儿子一时被那桑采青迷惑着或是一时不查在身上放上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连儿子都不准过于接近媳妇身边,她生于大家族中,可是知道,有许多东西能够害人于无形,让产妇和胎儿一尸两命。现在回想起来,该做的事情,她都做了,现在,也只能依靠方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娘,您别担心,嫂子这段时间就是在难受,都要按大夫说得每天在院子里走上半个钟头,大夫不是说,嫂子自己身子好,养的胎儿也十分好,想来,一定没事的。”心怡听到里边的声音,也是十分不安,但还是打起精神来安慰母亲。转头瞥见一旁硬是跟着哥哥过来的桑采青,对于方少陵这亲哥哥,心里也觉得不满了,这时候,怎么哥哥还要带这个桑采青来这里给人添堵?

殊不知,方少陵此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完全没有注意到桑采青和他一起来了。这里边的,毕竟是他的妻子和第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尤其是这一个月,母亲都不让他靠近流云身边了,他对于流云的情况,知道得不多,现在更是担忧不已,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

“方伯母,少陵,你们别担心,姐姐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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