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愈落愈大,狂暴之声响彻天地网游之天下无双。
红嫣在窗前看着这雨幕,只觉得心境也一同被冲刷,连日来的闷气似乎也稍稍散去了些。
娥眉不禁劝她:“您离得远些,这雨都溅了进来,衣衫也湿了。”
红嫣笑笑,正要说话,宿雨就一脸惊慌的快步奔了进来。
翩空斥道:“规矩都学到那去了,毛毛糙糙的成什么样子!”
宿雨扑通一声跪在红嫣面前,哆哆嗦嗦的道:“今宵,今宵落井死了!”
红嫣脑子一轰,有片刻空白。过了一阵方才问道:“何时的事?”
宿雨道:“昨夜就没见了她,婢子心想,她原是有些神道道的,不知躲去了那个角落,便也没留心,今日见着雨大,安元、靖平怕路滑有人栽到井里头去,要去将井盖着,不想见着……!”
碧梅轩有口井,正在庭中入殿的路旁。
红嫣脸色发白,也许是今宵心智不清,大半夜的跑到井旁栽了下去。
但更有可能,是因着她口出妄言,被灭了口。
当日她说那话,场中诸人都是有份听的,此时便没人疑到第一重上头去,单只疑了这第二重。一时都心中惶恐,怕遭了鱼池之殃。
红嫣强自镇定下来,吩咐翩空:“去通知内务府的公公,让来人将她捞起来,好生安葬,再问问家中还有什么人,去报个信……从融晴那支一百两银子送去。”
翩空白着脸应了,举着伞冒雨冲了出去。
屋子里便静了下来,没人说话,只有窗外的大雨在一刻不停的冲刷。
红嫣微动了一下姿势,腰侧的玉佩在椅子上撞击出清脆的声音,将一屋子人都惊了一跳。
看着众人都如惊弓之鸟的样子,红嫣强自按住心头不适,寻思自己便是这碧梅轩的主人,她若乱了,下头的人便别想好。
只好出声安慰:“今宵是个可怜人,入了宫,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宫中不许私下祭拜烧纸,一会儿大家伙往庭中洒三杯水酒,也算全了相识一场的情份……自此后,需得谨言慎行,小心办事。此次必是有人在外头碎嘴传话招了祸事,日后碧梅轩中人不许单独行动,需得两人结伴,互相看着,防止犯事。但凡看见咱们宫单个儿在外头走的,都揪到我面前来问话!”
众人才要面面相觑,红嫣已经重击扶手:“我说的话,作不得数么?”
众人忙低垂了头:“婢子等领命!”
经了这事,红嫣不免脸色有些难看。
孙嬷嬷来时,只看了她一眼,便发现不对,目中露了些疑惑之色。
红嫣主动解释:“我宫里,今儿没了个宫女。”
孙嬷嬷了然:“才人无需为此大惊小怪校园全能高手。”
红嫣听她口气,确实不是自己误解:她若有似无的散发着善意。
便叫了娥眉去守着门:“别让任何人靠近,我同孙嬷嬷说会子话。”
接着又对孙嬷嬷解释:“这丫头,是同我一道长大的,比旁人信得过。”
孙嬷嬷点了点头,目光闪动,她只没料到这舒才人反应这般快。
红嫣请了孙嬷嬷坐下,思虑一阵,方才缓声道:“红嫣有幸得嬷嬷提点,实在有些不安,不知何德何能,能得嬷嬷另眼相看。”
孙嬷嬷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才人快人快语,婢子也就敞开了天窗说亮话。婢子也没想做什么,不过是给人方便,予已方便。到了婢子这个年纪,荣华富贵,是不想的了。求的不过是个与家人安享晚年。”
红嫣神色一动:“嬷嬷已有了最大的靠山,何以求到我这处来了?”
孙嬷嬷冷笑一声:“婢子何曾将您做了靠山?婢子便是一死,也不会背主。今日也不过是在不损及太后娘娘的情形下提点才人两句。婢子这把年纪,看得多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常有。若是真有了这一日,婢子死不足惜,只求才人从中使力,莫让婢子的家人遭殃了。”
费太后之心,如今路人皆知了,也没什么不能敞开了来说的。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末一人失道呢?岂不是也要牵连身边的花花草草的?孙嬷嬷这是为家人求条退路了。
红嫣不理会她的冷言冷语,继续质疑:“何以不直接向皇上递话?”
孙嬷嬷看她一眼:“皇上若知婢子心生旁意,怕不将婢子拆骨剥皮的利用个干净,婢子却那里是为家人求了心安?怕是提前招祸了。
婢子吃了这数十年的盐,自认看人还有一套,才人目光澄澈,是个心善之人,必不会害了婢子。”
红嫣被她说得一笑:“先送了顶高帽儿给我,便是为了它,我也不能害了你。只是,话说在前头,真有这一日,我未必有这能力周旋。”
孙嬷嬷也笑了:“才人安心,这宫中,无论是那一方胜了,您只怕都将屹立不倒。太后娘娘念着旧,不会动您。皇上这一双眼,眼看着是对您动了真情,在他面前,您亦是说得上话的。”
红嫣听了,明明该关心这前一句,但却不自禁的关心了后一句,心道皇上不过是装作动情罢了……不过,孙嬷嬷是个精明人,万一真是从他眼中看出了情愫呢?
一想到这里,忍不住先笑了一阵。
直到孙嬷嬷咳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太后娘娘念旧,这是何意?”
孙嬷嬷在她脸上盯了一阵,才慢慢的道:“才人恐怕不知,婢子原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后头却得太后娘娘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