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瑾瑜摇头晃脑,像是酒劲上来了似的,痴笑道:“话说,若漓呀,这千里寻妻的温情戏码,你可是没少上演呢。你要多使苦肉计啊,吃小亏就是占大便宜!”
荆若漓听得那话,不由得心酸的很,他长叹一声,道:“事与愿违,更应该心性淡薄才是!”
听到荆若漓说事与愿违,荣瑾瑜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洛雨菲道:“你果然是命好,若是再早些时候,你必死无疑!”
洛雨菲送到唇边的酒盏一顿,问道:“你指七夜相思?”
“不对呀,你说,真人是为什么非要研究七夜相思的解毒之法呢?只因为是医仙药痴么?那同为医圣的药王也是药痴呢,她如何偏偏只是不医这七夜相思呢?”见荣瑾瑜点了头,荆若漓这一疑问,竟引得几人都看向了荣瑾瑜。
荣瑾瑜蓦然一笑,徐徐讲道:“听说从前,有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妹。二人一起学医习武,感情甚笃,这小师妹爱慕了大师兄多年。在人人都称赞这对青梅竹马,感叹天作之合的时候,大师兄竟心许了她人。”
“故事接下来的发展,便顺理成章的是大师兄和心爱之人结为夫妻,伉俪情深。小师妹则是黯然垂泪,独自神伤。谁知后来,大师兄成亲没几年,不知是为了什么,妻子竟中了天下第一奇毒,七夜相思。”
“大师兄用尽了毕生所学,竟也解不了那毒,他便带着妻子去找小师妹。毕竟是爱了许多年的师兄相求,小师妹慨然应允。可谁知最后,竟连小师妹也没能解得了那毒。”
“那时候,爱妻辞世,大师兄悲痛欲绝、心伤不已,情绪失控之下误以为是小师妹故意用错了医药,延误了治疗时间。便心有不忿,严词质疑。小师妹一向心高气傲,见得心爱之人对别人关爱怜惜,本就是透骨酸心。又被心爱的师兄这般疑心,一时间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心里不免负气。”
“而后,小师妹一怒之下,当场立下重誓,说是今生今世,但凡是药王谷弟子,断然不会研究七夜相思的解毒之法,若然有一天,她无意中能解了此毒,她也定然不会医治任何一个七夜相思的患者。”
“大师兄却再也无心去探究这些事情的真相,伤心之余,便入了道门。从此之后,常年四季游走他乡,遍寻天下奇药,只为找出这七夜相思的解毒之法。”
荆若漓听罢,又是微微一叹,道:“竟,还是因为一个情字。”
举杯问询,问这世上又有几人,逃得开?
“其实,我也只是知道个大致而已,就这些,还是零零散散听来的。”荣瑾瑜讲完,又看向洛雨菲,补充道:“这解毒的方法,也是前两年我离了官场之后,才和师父研究出来的。那上百种的药材里,有几味是极为珍贵难寻的,可谓是千金难求。”
荣瑾瑜看向洛雨菲那眼神,可不就又是对她说了一遍她命好么。若不是夏优璇被伤再前,自己缺几味珍贵药材,也不会叫泽雅前去药王谷取药。那这后面的事情,会不会发展下来,又是另外一番情形了呢?
“这人情,你要我,”洛雨菲举杯饮酒,偏头看他:“如何还?”
荣瑾瑜沉了沉眼眸,唇角微微扬了扬:“我再送你一个天大的人情,算是你还了欠我的情份,如何?”
“一言为定。”洛雨菲望着他,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
荣瑾瑜也抬眼看她,轻轻点头,似笑非笑。
“不甚了了。”荆若漓看了眼二人,问夏优璇道:“优璇,你明白了吗?”
“不言而明,了然于心。”夏优璇也似有些醉意朦胧的样子,连眼皮都没抬就答了话。
荆若漓一脸茫然的看了看众人,道:“我怎么就觉得我好像知道点什么,又不完全明白呢?”
“于不疑处有疑,方是进矣。”荣瑾瑜起身,拍了拍荆若漓的肩膀,转身离去时,边走边扬声道:“一杯浊酒,饮尽了多少凄凉与心酸?纵是一夕红豆落,谢了合欢,我却仍信曲木为直终必弯,守取团圆终必遂!”
听得这话,荆若漓算是明白了。这事情,果然是和自己之前猜的不差。荣瑾瑜帮助洛雨菲无非是要找寻真正伤了夏优璇的人,还有那个怜我世人,忧患实多的真相,顺便,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
那怜我世人,忧患实多,说的不就是顾思敏么?喜乐悲愁,皆归尘土,讲的,却是已故的楼语凝。这话说到底了,荣瑾瑜最关键的出手原因,不是因为顾思敏,还会是什么?
如果鬼见愁那一伙人只是密谋武林,倒是没什么要紧,最怕就是联合朝廷中人,图谋不轨。
谁说在明主之下的太平盛世,会没有叛逆?也许,那些叛逆为的,不全是这万里河山吧?
“萧尹。”荣瑾瑜离了松梢月往朝暮走去,半途中轻轻的叫了声,还没走出几步远,萧尹便现了身。
“少爷。”萧尹静静的立在荣瑾瑜后面,一如往常的忠犬摸样。
“你去查一查鬼门,看他们近日来会有什么举动。京城和江湖中的消息,也要多加留意。”萧尹沉默不语,荣瑾瑜又道:“顺便,去查一下那伙蒙古人。”
待荣瑾瑜吩咐完毕,萧尹才点头去找北山花影了。
“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荣瑾瑜蹙眉,轻声的念叨着,神情还有些恍然。
恍然间,又回到了那些旧时光。
洛雨菲自苏醒过来,又开始了她想要颠覆唐门的计划,可唐染却日日夜夜在赶往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