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苟耀天还是皇子的时候,多的是皇子比他更善于蛊术,况且洗濯国的皇室争斗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内斗都惨烈,因为皇子皇孙都不是善茬,吃饭睡觉就可丧命,就连小憩一会也是奢侈。所以洗濯国的皇室子孙向来很多,只有多生点才能防止死绝的可能性,人多势力注定纷杂,别人的皇宫之中可能不过三四派系,而洗濯国百年古国,每一代的新皇登基之前,都会分出不下二十支的派系自相残杀。
而每一任的皇上向来是从这种争斗中走来的,所以也乐见其成,因为只有在这种局势下胜出的皇室之人才有能力坐拥洗濯国,受天下诸国的敬畏,承天下子民的爱戴。
只是到了苟耀天这一代,他怎么都没想到乱世之中能冒出一个程之浩,那个鬼魅一般的男人没有人能在他身上种蛊,连近他的身都要看他心情好不好,因为他拥有别人见都没见过的所谓降龙斩,听说是一门绝学武学,被世间的人形容的很是恐怖,但却鲜少有人见过,很多人对降龙斩嗤之以鼻,但是他们这些弄权的人都是多疑的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想近程之浩的身很难很难是事实,不能对他下蛊也是事情。
雪冥大陆上有了程之浩的存在,苟耀天从群国之首降至雪冥二把手,若说他不恨那就太虚伪了,但若说恨他和程之浩又没有什么利益瓜葛和深仇大恨,不过各自把持着对方弱点,相互挟制。
不过今天一事之后,苟耀天对程之浩更是恨的牙痒,被程之浩的弟弟程之翰告知自己被儿子背叛,多么的可耻可悲,如果换一个人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或许苟耀天还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动怒。
所以苟耀天明知苟连河不在宫中,却派人先行去了德康宫通报:他要探望太子的消息。
接到消息的太子殿内,早已经乱成一锅稀粥,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进进出出,抓耳挠腮的想法子,但是这些人终究不敢离开太子殿,因为他们知道他们都是共犯,而且都是在内务府登记在册的,既逃不过初一更逃不过十五,在慌乱之后毫无对策,只能小心的顶着项上人头发憷,指不定一炷香后他们就该捧着自己的脑袋送命了,现在再摸摸吧,一会儿就摸不上了。
只是谁都没有料到,随着皇上驾到的声音响起正适逢苟连河回宫,父子俩赤裸裸的在门槛边相撞见,青天白日世风日下苟连河连躲都没有地方躲。妖艳的脸对上坚毅的颊,立刻生动的如油墨话盘五彩斑斓色彩缤纷。
“父皇,您怎么到孩儿的寝宫来呢?”苟连河蹬蹬蹬的后退三四步,差点稳不住身形从月台之上滚下去。
“皇儿这是要去哪啊?大病初愈才散步回来吗?”苟耀天猿臂一伸正好接住苟连河仓皇的身影,把他摆端正了免得在下人面前失了仪态。
苟连河身后跟回的护卫早已经跪成一片,在广场上人群鸦鸦,一起发抖跟农田中随风飘动的麦穗一样壮观。
“没,儿臣……儿臣……儿臣……”三个儿臣无法起承转合接下来的话,苟连河慌的手足无措。脸上烧的通红快超越他身上的红衣。
若是说苟连河活了二十多年真正害怕的人不是程之浩,也不是初始认识的轩辕无心,而是他的父皇。这个他跟其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君王,在苟连河的心中父皇的恐怖日新月异,每一天都会带给他让他战战兢兢的威慑。
三岁的时候他就被父皇丢进虫堆呆了一个月之久,没有吃喝,想活着只能啃吃那些让人恶心的甲壳虫。
五岁的时候,他就按照皇室规定成为蛊种,每天身上都会多一种致命的蛊毒,因为要给别人下蛊就得自己先尝蛊,这样才会知道每种蛊的厉害,也防止以后皇室之争死的太草率。
这样过了五年,待到他十岁的时候终于算学业有成,从那时候开始他每天的学习任务就是,要用蛊将身边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人们,一个一个的杀掉。这样他才会练就的铁石心肠再无顾虑。
在父皇的重重压力下他颤颤巍巍的动了手,杀死了他最亲最亲的陪读,足骨。
然后身边的人从每一年换一批到每半年换一批直至每三个月换一批,杀人无止境,人命成为最下贱的东西,苟连河从痛苦到平静最终以杀人为乐,完全扭曲。
十九岁的时候他终于不用再杀身边的人了,因为他已经成功的麻木,成功的得到父皇的认同。他的心智已经坚定,再杀人也没有什么意义。
苟连河不知为何,在苟耀天眼神的压迫下,他无端的想起来了小的时候,浑身一层一层的泛寒,脚心冰冷。
面对苟耀天,苟连河的那种害怕是根深蒂固无法掩盖的。
“朕来看看朕受伤的儿子是否有痊愈的迹象,怎么?还需要你的批准?”苟耀天为尊二十年有余,浑身有着与生俱来的的威严。只眼睛稍稍睁大就能让苟连河颤上一颤。一身胆寒无所遁形。
“儿臣惶恐……”接下去的话苟连河又再次卡在咽喉处,他因为心虚想将借兵一事和盘托出,但有害怕苟耀天并不知道个中缘由,自己这么一说不是不打自招得不偿失么,于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挺了挺胸膛,想借由此举壮势。
苟耀天差点被苟连河的举止气的吐血,看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