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乳白色素衣,腰间戴着一块红色玛瑙挂饰,轻扬的下摆随着他的走动而往两边灵敏的舞动着,长至锁骨的珠帘面罩也各自敲击着,带来动听的清脆声婚里婚外。
“叩见国师大人。”六名宫婢躬身行礼道,刚刚她们在讨论着新任国师,不知道有没有被正主听见呢!一时间几个宫婢都忍不住胆颤了一下,头都不敢往上抬一下。
“起来吧。”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是如果你能拿下他脸上的珠帘面罩就能看到他脸上并无怒气,只有淡然。
“诺。”六名宫婢齐声应道,然后都做贼心虚的再行个礼远离了国师殁烎。
殁烎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面前的渝河。
皇宫的渝河直通宫外,每年在渝河里淹没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还有多少是可以活着爬上来的?听闻渝河里有种怪物,它们喜欢吞食人肉,凡是被扔下渝河的尸体或者人都会在一刻钟内被那怪物肢解干净,漂浮的尸体在那之后只会在清澈的渝河上留下一大滩的血迹。
自从脱胎换骨的那日起,殁烎,即使他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都不能让自己流下一滴眼泪。
安陵墨垣路经过渝河,因为渝河是他下朝的必经之路,所以他每次经过渝河时便会看向那清澈的湖水,然后想起渝河里的冤魂,他就会控制不住的笑起来,今天也是如此。
“丞相大人,咱们一起结伴出宫,可否?”身后的几名三四品的官员谄媚的笑道,恨不得马上巴住这位炎烈史上最年轻的丞相。
“恩……”安陵墨垣正准备答应,抬头一看,对面居然站着一头银丝的国师?!安陵墨垣邪魅一笑,转头对那几名官员说:“你们就先回去,本官想到还有一些事情还没做,告辞。”
“呃……丞相大人……”见那年轻得可以当他孙子的年轻丞相直接绕过他们离去,为首的官员垮下脸来。他胸口可有热乎乎的银票呢,虽然他也不舍得给人,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现在正主走了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容易逮住这么个机会来着……
“鸠大人,怎么办?”唯唯诺诺的小官员小声说。
为首的官员瞪了那唯唯诺诺的小官员一眼,“还能怎么办,揣着银两回家去!”
“是是是……”小官员点头哈腰的应道东方不败之瑰宝。
安陵墨垣绕了个大圈子才走到渝河对面,一路上都盯着那满头银丝的人走了没有,直到快到达那人的地方,安陵墨垣才发现那对灰白双瞳好像没有任何的焦点,只是呆呆的看着渝河,连安陵墨垣走到他身边都没发觉。
“叩见国师大人。”安陵墨垣恭谨的行礼个礼,严格来说国师可比他大上那么一级别。安陵墨垣靥笑在国师殁烎转头的那刹那凝结。
那对灰白瞳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上一次是在国师继任大典,尽管那时间已经过了五个月,但是他还是清楚的记得当时那对灰白瞳里还能让人清楚看到一丝细微的情感,但如今……假使他没看错的话,那对眼瞳此时就与瞎子一般,呆若无物。
殁烎收回自己的思绪,用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和安陵墨垣对视,久久才开口,道:“起。”现在的安陵墨垣再也不似当年他救下的孩子了,此时的安陵墨垣不会再被任何人欺负,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辱。
什么都变了。
安陵墨垣听到那熟悉的嗓音,不由一怔。他不会忘记那声音,就是那声音让他念想多年,可是……不可能啊!不可能吗?安陵墨垣不由讪笑一番,他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十五皇子可是好端端的在,在前些日子他还远远的看到,所以不可能!
安陵墨垣推翻自己一切的疑问。
“你可是丞相安陵?”
乍一听到国师殁烎的声音,安陵墨垣又失神了一会,没一会儿就回过神,赶忙回道:“诺,只是不知国师刚刚在做什么?”其实多数时候国师都会呆在神殿,很少会出来,当然,那是历任国师给人的普遍想法,就如那上一任国师陆白卿,十年来没有踏出过神殿,在你听到下一任国师继位的消息时你才方知晓上一任国师已殒,不过那是普通的臣民知道的答案,安陵墨垣可是很清楚上一任国师陆白卿十年来没有踏出神殿的原因。
“看风景。”殁烎简言意骇。殁烎觉得或许他应该离开了,这渝河给他的回忆只有两位下场同样凄凉的女人,其他就不剩一点了。说完殁烎就直接绕过安陵墨垣身边,也就是在那一刻,他身上的幽香被清风吹散,遗留了一丝残香到安陵墨垣的鼻尖。
这香味安陵墨垣永远都不会忘记,安陵墨垣觉得他的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香味世间还有第二个人拥有?
安陵墨垣恍惚了,在他回神时已经走到了逵釉殿。
“丞相大人怎么会在这里?”小福子高兴的迎了上去,“丞相是要找太子殿下还是小王子殿下呢?”然后眼色一使,身旁的小太监了然的退下,等他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茶。
“谢谢小福子公公了,……不知小王子此时可从上谕阁回来了?”
“丞相大人来巧了,小王子刚回来不久,可要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不劳烦公公了,本官自己进去找小王子吧。”
“诺。”
等安陵墨垣离开小福子的视线后,小福子赶紧去找北堂昊。
“叩见太子殿下,奴才有事禀报。”
“何事?”北堂昊本来心情便不佳,他已经有三个月未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