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辉子哭了,哭得很伤心,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他哭,也是唯一的一次。
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在别的男人面前能哭的那么撕心裂肺。
他的哭声不是哽咽,也不是抽泣,而是肝肠寸断。
他先是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地移开,接下来便是电闪雷鸣鬼哭狼嚎。
不仅仅是我,我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他打动了,就连一向金钱至上的maybe听了我宣布的奖学金分配结果以后,竟然很出乎意外的没提出任何意义。
我突然觉得人类这种动物是多么的可怕,最可怕之处是在于他们有思想,而且他们的思想是你从他们的外表上观察不出来的。
而别的动物不同,动物们怒了、悲伤了都会流露出来,这样我们发现危险的时候可以提防或者远离。
而辉子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一点预兆都没有,做完以后也没有什么反常,最最可怕的是他一直跟没事的人一样,曾经还那么热心的和我们一起推测出卖maybe和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谁也没想到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个王八蛋原来就是和我们朝夕相处的辉子同学,我们永远都不会去怀疑的人。
到现在我都觉得辉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太让我感到匪夷所思了。
他并不是一个缺钱的人,他家境也还可以,他对钱的热爱远不及maybe的万分之一。
可是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他身上,每每想到这我总会忍不住打个寒颤,因为我觉得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辉子大声地哭了有半个小时吧,然后转为了小声抽泣,到最后连抽泣也停止了,他迟疑了几秒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他自己的床边随手拿起床上的衣服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在这半个多小时里我们几个出乎一致地默契,都选择了沉默,没有人去安慰辉子,也没人再问我奖学金的事情,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我们就这么目送着辉子蹒跚地走了出去,好像他永远不会再回来那般。
2、
“不会出什么事吧?”德志的话把我们惊到了,像辉子这种性格的,万一.
“德志你去看看吧!”毛哥竟然也学会使唤人了。
不过这次德志倒是没和他计较,穿好鞋就一路小跑地跑出宿舍。
“敏哥,还有烟吗?”maybe小声问道,声音甚至还略带腼腆。
我一看他已经把我刚才的那盒烟抽完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抽了十多根,这b还是占便宜没够。
maybe准时觉得惭愧了,他这其实也是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当初他不开个对于辉子来说十分敏感十分过分的玩笑,或者说他开完玩笑以后过一段时间向辉子解释一下的话,那后果根本不会这么严重,他的珊珊也不会毅然决定离开他。
我忽然挺同情他的,随便地开了个玩笑把媳妇儿开没了,不但如此还开没了一个兄弟。
“给。”我把烟往桌子上一扔,然后便不再理他。
“奖学金真的分好了?”maybe弱弱地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惦记钱的事,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拖鞋就开始拍他:“滚你妈逼的!就你妈逼知道钱!滚蛋!煞笔!”
“别打!别打!我开玩笑的!”maybe一边招架一边拉着毛哥当挡箭牌,但毛哥不理他,站了起来坐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有良心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跟你说,你***死就死在这玩笑手里了!”
“这不看气氛挺沉重挺压抑地,我就调节一下嘛!你俩说,辉子这事怎么办?”maybe见我和毛哥都不搭理他,于是赔笑问道。
“能怎么着?你还想揍他?”maybe办事还可以,但言行什么的太放荡不羁了,有能力没效率,总是不正经。
maybe赶紧摆手:“不是.当然不是了.这事我承认我做的太过火了,可是你们不觉得辉子做的更过火吗?”
我干脆懒的离maybe,直接问毛哥:“毛哥,以后咱们怎么对辉子?”
“辉子做的太过份了,不过要是肯认错那我还当他是咱们兄弟,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辉子也没少照顾咱们,对大伙也都特别够意思。”毛哥没好气地瞪了maybe一眼,认真地说。
“哥们儿没别的要求,不过今天这事大家一定要保密,可千万不能让郝健老高他们知道,还有李柔,特别是她。”我故意强调了一下李柔,因为辉子在李柔心目中的形象好像不是那么地高大,因为李柔总觉得辉子做那些都是为了那奖学金的。
“当然知道了,家丑不可外扬!至于咱们这边呢,辉子如果愿意留在咱们宿舍那他还是咱们兄弟,如果他想搬走那咱们也没办法。”maybe煞有介事地嘱咐说,那种感觉好像辉子马上就要走了一般。
3、
如果辉子真的离开了我们宿舍,那他的下场会很可怜,因为他除了我们几个,在学校就没有别的什么好点的朋友。
班里就更没有了,他整天查课经常会得罪人,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所以也没加什么社团,和别的班的班长或者别的系的学生会成员的关系也就那么回事。
所以他一旦真的离开了我们宿舍,处境会和大满差不多,甚至可能还不如大满。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德志没有回来,可是午饭还是要吃的。
天气热的不像话,石家庄的的冬天冷夏天热,是个非常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