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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这样就死了.不行.她要活着.她不能屈服.
连舟.你要撑下去.
虽然一遍一遍如此告诉自己.可是她毕竟不是铁打的.她往前一步.脚步却明显地虚浮起來.而进攻的招式也越來越力不从心.
忽然.她一个不注意.身后就有人围过來.朝她的后背猛地一砍.作为一个高端优秀的警部人员.她对猝不及防的进攻已经形成了敏锐的直觉.而很显然她身体比感觉更敏锐.于是刀一逼近.她立马一个旋身.躲过了他的进攻.然而与此同时.左边却有人趁机一脚猛踢.像是知道她有避刀的举动般.精准无误就踹中她的腿窝.连舟痛得单膝跪地.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似的.心里止不住地想.难怪说了生擒.那人还要拿刀砍她.原來是与伙伴合伙.诱她旋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一记劲踢.将她踹倒在地.
疼痛反而让连舟的意识更加清明.她一脚跪地.一脚却贴地横扫.将那踹中她脚的.得意着的护卫击倒在地.
时机莫错.连舟用超强的意志力站起.然后豹子般闪身.直拳迎面朝她击來.她微微一躲.在他还來不及收手之时.一个擒拿手就勾上了那人的长臂.她顺势往上.擒其腕.过其肘.掠其肱二.直逼他肩胛骨.她用超短的时间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便是眼睛一阴.将全身的力量都灌至肩部和腕部.蓄力而出.接着就是两肩相挺.她在众人见鬼般的目光中.就这样给了那个护卫一个重重的过肩摔.
一个牛高马大的护卫竟然被一个身子柔柔弱弱的十四岁少女摔倒在地.还是以这种方式.
不过他们丝毫沒有多余惊叹的时间.一见那大汉朝他们砸过來.他们纷纷闪避不及.前面人手本就薄弱.现在因着都不想被大汉砸死.人更虚空.大汉倒地.发出“嘭”的巨大响声.他们愣神之际.那个身着白色单衣的瘦小少女已经跑出了好远.
丞相府在昱都西.这初云山则在昱都偏东边.路程之远直叫连舟叫苦连天.而刚刚做了那么大的动作.现在又跑得这么剧烈.她身上汗水涔涔.脚步更加虚浮.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痛得麻木了.像是死尸一般.但是后有追兵.她实在不能够停下.
翻过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涉过了一处湖水又一处湖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深山丛林.绿意叠翠.虽然她有深夜到初云山來的经历.可初云山实在太大.她不可能每个地方都走遍.这里又沒什么标志性的动植物或者其他事物.她只能对这个地方抱有质疑心态.所以完全不知道这是哪里.但这样的茫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当她下一刻看见前方密密麻麻招展着的荆棘时.她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这里就是初云山的隔凌地段.因为周围团团都是荆棘.中间有些地方竟然还不可思议地四处藏有沼泽.人从此岸走至彼岸.根本沒有活路可言.那就更别说逃出去了.这里的险碍完全成了保护上晟心脉昱都城的天然屏障.隔凌地段简直就是一道不需要士兵把守的天然城门.荆棘漫山遍野.兼有沼泽相间.大面积地横亘在初云山之北端.姿态强悍地隔住人的出入.
连舟当然不会傻不拉几地往这里赶.隔凌地段是多么不容人忽视的存在.自从她了解到有这样一个棘手的地方之后.她就知道.这个地方对她的生存和逃离具有决定性意义.是一个巨大的瓶颈.如果她能从这里逃脱.那么她就无须再虑.意识到此地的重要性.她便日夜冥思苦想.并深夜來此探看.经过近有一个月时间的研究.她终于找到了突破的关键.
荆棘丛旁边有一块四手合握才能不留岩缝的石头.与其他石头相比.它在大小.颜色.形状方面并无多特别的地方.只是上面有一条细缝.沿着细缝周边有许多的红色细砂.所以看起來与其他地方稍有不同.
在孟府这么久不是白待的.连舟为逃脱可谓是费了巨大的努力.她在孟府获得消息.当年孟景儒未过门的小妾顾清波逃离时.身怀六甲.而当时昱都城门那里又被孟景儒下令严加看守.所以她不可能从那边逃脱.听说她在逃离之前.就暗中派人在初云山这里挖了一条仅容一女子过去的狭小地道.直通那边.但是具体位置在哪里.无人可知.连舟利用现代地理学的知识.经过经月的地形查看研究.终于找到了那条地道入口的所在.就在那颗奇石旁边.距其南偏西二十步的远近.
地道中一片黑暗.她扶着墙面.步子摇摇晃晃.她的身上多处受伤.流着血.此刻身疲力竭.脑袋晕乎.要知道.刚刚那大汉起码有一百八十斤.她不到他一半的体重能把她举起來就已经是一个奇迹.更何况还那么用力地一摔.现在她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脚踝处血流得更加厉害.膝窝处也传來阵痛.她觉得自己浑身无力透了.但是马上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她绝不容忍自己倒下.
顺利而出.她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她望着被她抛在身后的荆棘林.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月华在天边淡薄得只剩一个透白的剪影.那边.有阳光缓缓地亮了起來.
连舟觉得这些景物那般开阔辽远.充满着勃发的生命力.是她见过的最温暖的早春天气.她深深吸入了一口山林气息.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來.她单手撑在一棵大树上.脚下鲜血四漫.滴滴分明.微凉的风穿行在山林中.将她的白色单衣翩跹吹起.远远望去.她就像是一株倚树而生的白色花朵.脚下窸窸窣窣地落满了殷红的凤蝶.美得从容而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