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薛蟠一口酒水饮下,立刻嚷嚷起来:“怎么给我倒的是白开水啊?”
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装酒的容器,哭笑不得的说:“我说怎么看着这壶有点眼熟呢!这不是前几天进宝陶登出来的藏锋壶吗?”
藏锋壶,内有机关,壶心被一层薄薄的锡纸挡住了。平常与普通的酒壶无异,只是按下暗扣之后,内胆调转,因此给两人倒的是酒水,到了薛蟠这里就变成白开水了。
“你这不是玩儿人嘛!等会儿我们三人敬酒的时候,人家是真刀真枪的喝干了,我这滥竽充数,多不尊重。快点,倒酒!”薛蟠说着,不耐烦的敲着桌子。
“没不尊重,没不尊重。”甄宝玉慌忙答道:“咱们什么交情,不必来这些虚套的,你尽管喝你的白水就是了。”
“谁跟你虚套,人我要敬的是四爷。”薛蟠说着,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起身敬道:“四爷,我敬您一杯。”
言毕,一口干了。
龙四爷饶有兴味的看着,也随之饮尽酒水。【入口绵、落口甜、饮后余香。】只觉得一股子清香,纯正的气息扩散在口腔中,龙四爷情不自禁的微眯了双眼,开口赞道:“好酒!”
“坏了坏了,这下可糟了。”甄宝玉根本都没顾得上龙四爷,一脸大祸临头的表情看着薛蟠,开口试探道:“可是醉了?”
“什么醉了?”薛蟠挑了挑眉,十分淡定的答道。
“你……没事儿?”甄宝玉一脸的小心谨慎,伸手拉住薛蟠的胳膊,“没事儿就坐下吧!”
龙四爷不知究竟,看得是愈发稀奇。侧脸给蒋源使了个颜色,蒋源连忙上前给龙四爷倒上了酒水,自己则是一脸忧心忡忡的盯着薛蟠,眼珠子都不错一下。
果然,薛蟠这头来神儿了。用力挣脱了甄宝玉的束缚,薛蟠舔了舔舌头,开口问道:“坐、坐下干嘛?”
“没干嘛,喝酒吃饭啊!”甄宝玉轻声哄着,不死心的再次拽着薛蟠的衣袖,“坐下吧!”
“不坐!”毫不意外的又被甩开,薛蟠有些站立不稳的后退了两步,摇摇晃晃的说道:“你们不觉得有点儿热吗?”
“不热呀!那头窗户还开着呢!”蒋源下意识答道,说完这话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了。只是已经来不及了,薛蟠跌跌撞撞的朝窗户的方向走去,一边嘴里说着:“我去看看!”
“哎——”甄宝玉几乎是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薛蟠前头,伸手就把薛蟠往回拉。“不是要吃饭吗?从海外新弄回来的吃食,咱们还没尝过呢,先吃饭吧!”
“你别拉我,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什么体统。”薛蟠有些不耐烦的甩开甄宝玉的胳膊,两步窜到了窗户面前。二月的天气还很寒凉,一阵寒风吹过,薛蟠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甄宝玉这头拉不回薛蟠,着急的回头嚷道:“蒋源,你还在那边愣什么神,快过来把你们家祖宗拉回去。”
“哎!”蒋源这才回过神来,只是已经晚了,这厢薛蟠深吸了两口气,只觉得一股子起劲憋在胸口,不吐不快。当即闭上了眼睛,扯脖子唱道:“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龙四爷这边猝不及防,“噗”的一声一口美酒全都喷到了菜上,半点儿也没浪费。
甄宝玉在一旁急的跳脚叫唤。“完了完了,又丢人了。怎么就能让你沾上酒腥儿呢!”
而这厢,龙四爷终于知晓了甄宝玉两人先前的遮遮掩掩是为哪般。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旁的薛蟠死啊爱啊手舞足蹈的一顿乱唱。心中愈发惊叹——
爷今儿总算知道什么叫淫词艳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