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莲生才醒过来废弃:妻不如妾。
月亮依旧挂在上方,仿佛伸手可及,明亮却不刺眼,莲生四下里看看,发觉自己身上寸缕未着,浮在生满了红莲的水面上,一阵大风吹过,无数桃花花瓣飞舞,光采晶莹,缤纷漫天。
绫纱一样淡淡的云烟,在月光中随风缥缈,不时有鸟儿飞过身旁,冲她唧唧地叫。
清凌凌的月光洒在水面,光芒越过茫茫云海,将万物包裹在一片静谧之中。
耳边似传来些空灵的歌声,徘徊不去,又似有人在低低地说这话,朦朦胧胧的。
“你让我布雨我就布雨,多没面子!”一个女子娇俏的声音。
“是白祉唐突了,只要仙子设法布雨,白祉必会感激不尽。”一个清雅的声音响起。
白祉?仙子?这是什么状况,莲生努力屏息听,很遗憾,他们的声音越来越飘渺了。
几只白鹤正飞来,后面,是一片金色的光芒,莲生想抬手遮住刺目的光芒,手却不听使唤,所有视线都被那渐近的云彩吸引,看着那上面一个身影渐渐清晰。
心中蓦然升起些熟悉的感觉,风缓缓拂过指间,轻柔和煦,只见那人衣袍在风中微动,身形嵌在云霞中,灿烂而慑人。
莲生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样,却觉得身体不听使唤,脚下浮浮的,像站在船上一样,离那人越来越远。伸出手,想叫他别离开,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心像被刀割一样,莫名地疼痛,泪水不可抑制地奔涌出来……
“还没醒?!都三天了啊,怎么会这样?我说你那药到底管不管用啊?!”
“那个臭司命,早做了手脚,害得我偷了一本假的司命薄,怪不得会怕水!”
莲生被一阵很吵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刺目的阳光射来,她忙伸手遮挡,发觉自己身上穿的是从侯府出来时的衣服,眼前却已不是幽都的那条河了,此刻正躺在船上,原来是一个梦,但梦里的感觉还是很清晰,眼角竟然还有泪水,心口空空的,还是有些疼。
“醒了!醒了!”是刚才那个很吵的声音,莲生的视线里突然闯进来一张脸,只见她的右额上有一片像是鱼鳞的花钿,色泽很美,弯弯的眉,笑眯眯的眼睛,双颊边梨涡旋现,一袭浅绿色的薄裙,弯腰垂下的发丝,随着拍手的动作轻轻摇晃。
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在哪里见过?脑袋里只有一些残破的记忆片段,怎么也拼不起来。
很快对面的女子满脸愁云地伸出来一根手指头问道,“这是几?”
当她是傻子啊,莲生剧烈地咳了起来,好容易才缓过来,却听另一个声音懒懒地说,“上次花君……她只是有些事情记不起来。”
“你好,我叫锦鲤,那边那个冰块脸是我的……我的师兄,叫景渊,我们是昆仑山上修道的。”锦鲤笑着向满是疑惑的莲生解释道。
“我……”莲生突然发觉嗓子有些疼,发出来的单音节的字有些沙哑。
“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呢,你掉到河里之前也不知道是谁给你喝了毒药,要不是我……师兄的灵丹妙药,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毒药?莲生皱眉细想,在被鱼尺素推下河之前她只喝过一杯酒,那壶酒还是舞姬端给白泽的,自己为了和燕候叫板所以故意灌了白泽一杯,还顺带着喝了一杯。
莫非是燕候想要毒死白泽?不对,说不通,那又是谁?莲生记得那个舞姬之前还给燕候敬了酒,记得当时白泽换过酒杯……那只有一个可能,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莲生不敢想下去,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来,或许从始至终想要自己死的人根本就不是燕候,而是那个对她了如指掌的人。
也是,自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他怎么会留她的性命,什么替他去找外公,什么为了避开燕候的追杀,什么金蝉脱壳,原来他早就一步一步算好等着她自己跳进去。
他的心竟然如此的狠?比石头刻成的还要硬,她怎么能被他演的戏骗了呢?他永远都不会放弃权利,阴谋,利用感情,来达到他的目的。
莲生的唇动了动,试了好几声,发出声音来,肩在耸动,忽然,细碎的笑声从她苍白的唇畔溢出,“哈哈哈……哈哈……”
锦鲤看着莲生的笑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好像有点凄凉,目不转睛地瞧着她,试图要捕捉到一些信息。
“我们现在离幽都有多远?”莲生狠狠拭去眼角的泪,偏头向锦鲤问道。
“哈?哦,不远,半日就到。”锦鲤突然被莲生的表情怔住了,所以慢了半拍。
仿佛是一个已经知道了答案的疑问,但莲生却固执地想要看的更清。
刚到了幽都就知道了,侯府在办丧事,七夫人出殡。
整个幽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只听路人说,“据说七夫人的棺木竟然会流泪,她是舍不得公子,真是伉俪情深啊,七公子已经卧病在床两日了,今天是硬撑着身子起来为夫人送殡的,夫人会葬在公子最喜欢的幽鸣山上……”
伉俪情深?卧病在床?哼哼,莲生轻哼出声,这做戏也得做全套了。
山上已经整齐肃穆地排满了人,是悲伤欲绝的有虞士兵们。
白泽就在他们中间,临风而立,一袭白衣翩然,宛如神人,就像多年前莲生偷偷瞧过他站在高台上祈雨的模样……作者有话说
话说开虐了,要打,表打脸……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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