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慕诗妤坐在沁昕居侧院里的摇椅上,显得心神不宁,手不自觉地覆上腹部,从林筱手里拿到药的时候,她是很坚决的,可是回到屋里,她却对肚子里的胎儿下不了手。
孩子现在才七周大,如此短暂的生命,就要被她这个亲生母亲残忍地结束。她这样的母亲想必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人性的母亲了吧。
有些麻木地回到屋里,一如前几天这时总见不到齐煜,他现在应该又在阁楼上做他那件秘密的事情吧。以之前的时间来看,他还有半个小时就会下来,趁这个时候应该是她服药的最佳时期。
加快脚步,回到了房里,打开了轻巧的手提包,拿出了里面那包药,打开一看是两种药——米非司酮胶囊和米索前列醇片。看了看说明书,两者是安全有效药流的联合用药。拿出先要服的米非司酮,倒了一杯温开水,坐到窗边椅子上,开始服药。
在极其紧张和矛盾的情况下,她颤抖着手将药缓缓送入自己的口中,闭上眼任泪水滑落,然后将水杯举起放到嘴边。
“碰——”就在她的唇瓣触到杯沿的温水时,门被猛地推开,看到来人正是她以为此时不会出现在此的齐煜,吓得整个玻璃杯砸到了地板上碎了一地,而喉咙也忘记了吞咽的动作。
冲进门来找药箱止血的齐煜发现窗边挂着泪珠惊恐地睁大眼睛的慕诗妤,不好的直觉袭来,他狐疑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慕诗妤猛地清醒过来,一边努力地吞咽口中的药物,一边惊慌失措地想要将桌上的两板药物收起来。
可是显然有人比她的动作快十倍,一眨眼,桌上的药被齐煜夺入掌中,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再无勇气抬头看他。只是一瞬间,喉咙就被一股大力掐住,身子被连提带拉地抵到了墙上,她的头也不得不向上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里是出离的愤怒与伤心,用冷到彻骨的声音吼道:“把药给我吐出来!”
经过几番努力,慕诗妤刚刚已经把药物咽下了喉咙,她用仅有的力气想去推开他的手,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她用微弱的气息道:“药已经吞到肚子里了,放……开……我。”
“吞到肚子里我也要把药物弄出来。”齐煜的心更为沉痛,她竟然悄悄背着他要杀掉他们的孩子。她怎么能这么残忍恶毒,她怎么会这么对他?
说罢,他的手离开的慕诗妤,转而一把扛起她大步奔下了楼,扔到了副驾驶座上,将门锁住,他铁青着脸开着爱车狂奔上公路。
“你要带我去哪里?”慕诗妤心里很害怕,因为此时此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阴冷可怕,眼中带着一股嗜血的狠戾。
齐煜没有说话,而是阴沉着脸在马路上极速飙车,疯狂地好几次都险些与其他的车辆撞车。
极度紧张害怕的慕诗妤全身都颤抖起来,再看看他,却发现有一道血流自他握着方向盘的右手蜿蜒而下,浓浊的血液让她惊心,再低头看看自己雪白的上衣也有着妖冶的血花,摸摸脖子,也有粘稠的液体,是血,他的血。恐惧血的情绪全部涌上来,慕诗妤全身血液都变得冰凉,她瑟缩在角落里陷入到更深的恐惧中,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就算如此,她却存有一丝理智在担心齐煜。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流血?血一直在流,那伤口该是多么大,他怎么不止血?
侧头瞟了一眼惊恐害怕的慕诗妤,齐煜的心狠狠抽痛,他在车上找了一块布将右手缠住,暂时不让血液继续流,以减少她的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诗妤感觉车一停,很快她就被齐煜强行抱下了车。抬头看看,是医院。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慕诗妤不明所以,他刚刚说就算她吞到肚子里也要弄出来,难道他要……
“医生,立即给她洗胃!”果然,他真的要用这种极为痛苦的方式来阻止米非司酮进入她的血液发挥作用。
从被强行推上手术台到最后推入病房,慕诗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当胃管插入咽喉通过试管来到胃里,当一次次的灌洗和呕吐,她像是经历了几次生死一样,最后完全虚软地瘫在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守在病房里的齐煜,像一尊佛像地坐在慕诗妤的病床边,他看着昏睡中不断流泪的慕诗妤,心痛与愤恨反反复复的交错,内心与灵魂都受着狠狠的凌迟。
视线不知何时已经模糊,温热的液体滴落到衬衫前襟上,一滴接着一滴不间断……
不知过了多久,他倾身吻干她眼角的泪水,低泣道:“为什么你要我们都逼进无尽痛苦的深渊,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
慕诗妤醒来后,已经回到了沁昕居齐煜的大床上。起身,没有看到他,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想必已经被齐煜给没收了吧,到窗边看看,她更是心凉了。这沁昕居哪里还是以前静谧的样子,已经变成了由十几位黑衣保镖严加看守的牢房了。
她原本想着等孩子流掉后,他就会彻底地对她失望和死心,可没想到却棋差一步,不仅没有流掉孩子,还让他彻底将她禁锢囚禁在这沁昕居里。
依照她的身手,如果拼死一搏,她应该可以离开的,只是这必然会暴露她的身份。而且她肚子里还有着宝宝,就算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去找齐烨已经不可能,或许现在留在齐煜身边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一直不知道如何与齐煜面对面,一整天都诚惶诚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