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台的所有人都盯着这幕奇观,没有一个人曾见过这情景。剑台开阔,位于山巅,一眼望去尽收山下景色,本该水汽厚重,云雾缭绕,而此刻却云消雾散,整片天空仅仅只容得下那一片红光与其中的金柱。
“天啊。那是什么?”
“不知道,好像离我们很近。”
长峰眨眨眼,走近长远道:“师兄。那东西感觉就是在戎原沼泽附近啊。离我们这里不是太远啊,恐怕也就几百里。”
长远看着那金色的光柱,那东西似乎离得这么远也轻易可以看到上面流动的纹路。这种感觉实在是骇人,他比其他人见识多一些,也稳重得多,这一刻除了震撼,心里却隐隐生出不安。长远当机立断,往后一退,抓起还在地上的宗寂后领,对剑台上的所有弟子命令道:“所有人,不要耽搁,立刻离开剑台。”
他这一声,蕴含了剑意,听到的人只觉浑身一震,仿若从梦中醒来。练剑台上的弟子立刻慌慌张张的往各个通往其他殿堂的路涌去。
长远已抱着宗寂跑到剑台通向主堂的路口,突然间,脚下的山地猛然震动起来,来势汹汹似乎要开山破山,刚刚安静之极的练剑台立刻响起了尖叫声。有几个还留在剑台中央未走的女弟子,随着山体的震动,直接被抛了出去。
长远把宗寂扔给长峰,道:“带他先走,你们直接去主阁,不要耽搁了。”
说罢,纵身向练剑台中央奔去。他心里狠不得骂死那几个女弟子,然而这时候,他作为大师兄,却有无可推托的责任保护门派弟子的安全。
可惜不听话的弟子可不止那几个,宗寂见他往剑台中跑,两三下从长峰手臂中挣扎出去,跌跌撞撞的跟了过去。
“你不要命了,小鬼。给我站住,师兄剑术比我厉害多了,你去帮不上什么忙,快过来,别让他分心。”长峰追上去吼道,他正欲去抓宗寂的手,山地却一猛震,长峰只觉脚下如立于水浪之中,使不得力气,尽是天昏地暗之相。就这么一顿手,宗寂已经被抛了出去,直直往剑台边缘飞去。
长远刚刚抓稳那几个女弟子,把她们往去主堂的路口带,这便听到长峰的惊呼声:“师兄,宗寂!”
他还未反应过来,却眼见宗寂已被抛落到剑台边缘。若是再遇一次震动,恐怕得活生生摔下山崖。长远此刻抑制不住的狂怒,他本是一只手抓了一个女弟子,此刻却把人握的直呼痛。
长远赶紧甩开那两个女弟子,几个跳步落到宗寂身边抓起他胸前的衣襟就跑。他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一股比刚刚更加剧烈的震动从脚下窜上来。长远一手死死的夹住宗寂,另一手欲插剑入地。奈何他只觉一股气血上涌,完全无法使力。长剑在大理石上溅出点点火花,却无法入地一寸。
纵他平常有万般手段,此刻却一点办法没有,眼睁睁看着三丈开外的地方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而他们所在的这剑台边缘,竟生生开始往下坠滑。
长远那一贯平静的脸上,也泛出一阵焦急之色。这却丝毫不能阻挡他们往下滑落的趋势。
那断口不过在三丈开外,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也许他还能靠着剑气冲过去,可是他还抱着宗寂,如不管不顾的冲了,说不定连那裂缝的边也够不着,到时候两人恐怕滑得更快。
“师兄,你放开我冲过去吧。”
“闭嘴。”林长远把宗寂圈得更紧了,他心念一动,以剑致力,憋着一口气跃至边缘的扶栏处。那山体虽已开裂,却并未完全分开,长远踏着那些扶栏往上跑,他是用尽全力争分夺秒,只怕稍微慢一点,下一波震动便又来了。
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他脑子里已是千回百转。当他终于要触及到裂缝之时,汹汹而来的震感让他的指尖都发麻。
绝望之感涌上两人心头。
便是这危机关头,长远纵力把宗寂往上抛去,他心想:这次是真连命都搭上去了。
然而,他所预想的一幕却并没有出现,相反的,刚刚还剧烈震动的地面,此刻却偃旗息鼓平静得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片滂湃的剑意无孔不入一般疯狂的钻入林长远的体内。
这浩然大气的剑意却毫无杀意,反而温和柔润,一下子令林长远的心静了下来。整个剑台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剑光之中,就是这看起来薄弱飘渺的光芒,却隐隐发出了与那血染般的红光相抗衡的势态。
“文青师伯。”长远心中一阵狂喜,站在剑台中央的正是刚刚闭关出来剑圣文青。他的剑气竟然把整个剑台都围在当中,足可见此人功力之深厚。曾被喻为浦原之颠的文青,有此实力当属意料之中的事情,然而对于像长远这般的年轻弟子来说,以一己之力护住这整座山峰当是惊世骇俗之举。
这般力比山河的气势便是这群年少剑修孜孜不倦所追求和神往的境界。在这一条寂寥的修剑路上,最终能有这般成就的人物寥寥无几,纵然最初人人称道的天才,却也是最有可能在半路夭折的。此刻练剑台上还剩下来的弟子,无一不全神贯注的盯着剑圣文青,这对他们来说是一次洗礼,在以后对剑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