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煞在路上牵着马,并没有打算和陈天羽说什么话,他知道此刻的天羽心情很不好。
陈天羽像是一匹受伤的野马,垂头丧气,他的所有的骄傲,都抵不过现实划过的伤痕。送走龙小姬的痛苦对他来说不亚于公孙长的去世,按照云驹的说法,龙小姬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子,所以格外地刻骨铭心。
陈天羽走到司空府的时候,李狗剩还有云驹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白他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压力和痛楚。
李狗剩说道:“别哭丧着脸,是男人就挺起胸膛,胸怀这种东西,要是不大一点,就能在任何地方把自己给憋死。天羽,你不欠小姬什么,所以心里不要有愧疚。”
陈天羽平静地说道:“痛也痛过了,一切最终都要过去,还是要向前看。可是当局者迷,我觉得我陷得有点深了。狗剩,你说龙小姬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哎......”
鬼煞走到一旁,他素来不参与感情这种奢侈的东西,他的心中有一个清秀的背影----彼岸花。那么地遥远,能看的到,就无法捧在手心。
李狗剩走到他旁边说道,“你现在不能有太多的情绪,否则你会死得很惨。当年尤戟就是被自己的心被蒙蔽了,所以才会走错路。你现在还没在中南站稳脚跟,手中没人,弄不好就被人阴死。暗地里还有那些势力,他们巴不得你郁郁不得志呢。你不管如何低落,都要撑着,这是你的使命,这样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我活了这么多年,看中的人没几个,有野心有志气,还要超乎常人的心智。”
陈天羽点点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李狗剩虽然平时嘻嘻哈哈,说出来的话细细一琢磨,道理都在其中。
云驹这个鸟人就没心没肺地说道,“天羽,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出家当和尚。那个悬空寺的方丈不是说你有慧根吗,此刻正是好时机。”
陈天羽听到这句调侃的话,并没有还嘴,他从书柜下拿下那《静心经》。
他惊讶地发现,不仅仅是这柜上所有的书都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这一定出自龙小姬的手。
回忆像画面在脑海里重现,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哭一闹。
读了这么久的《静心经》,让他还是修出了一点道道,他翻开了最后一页。
上面赫然写着这么一段话: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他为什么喜欢读佛经?因为过去的他十分顽皮,心性定不下来,老师就罚他抄着这佛经。
当时的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读懂的,后来长大了慢慢明白,老师是用佛经修他的性子。就如同他刚刚出山的性子,狂傲,不羁,要经过雕磨,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沉淀下来,才算是成熟。
平呈的狂妄他见过了,那家伙确实有狂妄的资本,文武双修,在帝国赫赫有名。
彼岸花那样诡秘的女子见过了,也是大气魄的奇女子。
这些形形**的人,发生的那些悲欢离合,都是促成了现在的他。
他有感情,他有自己的情绪,可是他背负的确实太多了。他背负了公孙长的梦想,他背负着自己的志向,背负着清溪对他的希望。
要做到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需要何等的胸怀?
他自认现在还做不到,他晃过神来,又看着这句话,反复地看着,忽略了身边的狗剩他们。
人的心,虽然看不见,它确实存在着。心性要强大,无论外来的环境如同荆棘般锋利,我心不动,谁也不能伤我分毫。
心性上修为是看不见的,霍达的人能够看淡生死,憋屈的人把自己关在那情绪中不能自拔。
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陈天羽要足够的强大,才能够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这些思维只是在转瞬之间,带来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
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的微笑发自内心的平静,他淡淡道:“狗剩,麻六他们到龙阳没有?那女鬼,我就让整个中南翻天覆地也要把她给揪出来。”
李狗剩很是诧异这个家伙的变化,不过也很快适应了。
他告诉天羽,眼下不能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这女鬼事件上。
所有的矛头都针对陈天羽,要是乱了方向,只是自己遭殃。从云驹和那女鬼近距离接触来说,这个女子还是个美貌的鬼。
他早就说过,这些暗地里的东西,要靠他这个李道爷。
变法,才是他眼下应该注重的事情。
龙跃这个君主是个贤明的人,应该分得清孰轻孰重。这个轰动龙阳的女鬼造不成多大的动静,顶多是一些恐慌。
强大中南,培植自己的势力,把尤戟的影响除去,做好了这些,整个中南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些小事自然会消除。
陈天羽很是赞同他的观点,变法,才是根本的。
“天羽,我和云驹两个人去查这件事,放心吧,有令狐非、水眼保护着,再加上麻六的眼线,我就不信弄不清这女鬼的来龙去脉。王坚是一定要跟着你的,现在是非常时期, 你的小命要是没了,我们做再多都没用。”李狗剩嘿嘿一笑说道。
“啥,我和你这个道士去查女鬼?”云驹吃惊地张开嘴。
李狗剩瞪了他一眼,“怎么了?怕了?我李道爷啥妖魔鬼怪,什么稀奇人物没见过,你要是怕了,就躲在中南府,有老李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