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黑夜逝去,神州大地渐渐泛白。天蒙蒙亮,洛阳城及周边忽然间飘起了小雪。本来寂静无人的洛阳城巷子中,也陆陆续续出现辛勤的大晋子民们的身影,望着飘雪的天空,暗暗感叹这个冬天的雪似乎比往年少了些。正所谓“瑞雪兆丰年”,隔年庄稼的收成,只怕会有些不尽如人意。
对于他们来讲,过好生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至于昨夜皇城中发生的事情,他们之中没有人知道。当然了,寒素的死去,也不会在他们的生活轨迹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皇城中宫,宫门大开。无数一夜未眠的禁军将士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中宫团团围住。一夜的紧张防卫使每个人都甚感疲惫,人人的眼中都充斥着血色,却是没有一人发出一丝声响。皑皑白雪缓缓飘荡在禁军将士们的身上,不知不觉之中,竟是薄薄地积了一层。
司马霆、督绝、鸿忍与郭象一行四人,踏着风雪而来,缓缓出现在中宫宫门外。司马霆面无表情地端着一个银盘,上面放着寒素的头颅,头颅上铺着的白布,已经被血迹染红了一大块。
四人穿过层层禁军,步入中宫,见到贾后带着董猛与高力士两人,正站在他们庭院中遥遥望着他们。贾后的额头上,绑着一圈白色的绷带,显得有些滑稽。只是,此时此刻的场面,却是没有人能够笑得出来。
司马霆四人步到贾后面前刚刚站定,董猛便从上前两步,从司马霆手上接过银盘,呈到贾后面前。
贾后缓缓揭开白布,望着寒素依旧栩栩如生的头颅,脸上露出一丝阴笑,轻笑道:“诸位幸苦了。本宫重重赏赐。”
司马霆等人俯身称谢。
贾后呵呵一笑,道:“寒素滥杀朝廷重臣,现又欲行刺皇上与本宫,罪大恶极!董猛啊,把寒素的头颅挂到司马门上,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董猛阴**:“遵命。娘娘。”嘿嘿一笑,转身将银盘递给身边的一个小太监。
贾后望了望白雪飞扬的天空,对着司马霆等人道:“诸位若是无事,便先回去吧。哦,霆王子还请留一下,本宫有些话要对你说。”
郭象与鸿忍两人拱手告退。司马霆与督绝却是跟着贾后一齐进入中宫的一间偏殿。虽说是偏殿,但是中宫乃是皇上皇后寝宫居住之处,却是比起北宫许多后妃的正殿还要气派的多。
偏殿内除了宫女太监之外,还站着一名身披坚甲,腰间佩剑却头发有些花白的禁军上将。司马霆一眼望去,认出此人便是赵王伦。以前,司马霆也不怎么看得起这个到处摇尾乞怜的赵王伦,可是自从听了周处的一番话,却是对赵王伦不由起了浓浓的兴趣。
赵王伦刚刚谄媚地向贾后问好,发现司马霆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不由也是对司马霆展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司马霆顿时觉得赵王伦这等百无一用之人能够在朝堂上生存下来,果然是有一套。若是换做有些人,看到楚王府现在失势,见到自己躲都来不及躲呢,更别说在贾后眼皮底下暗送秋波了。司马霆脸上勾起一丝微笑,朝赵王伦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贾后在尊位坐下,指着赵王伦对司马霆道:“赵王,霆王子应该是认识的吧?本宫就不多介绍了。昨夜便是赵王领军在中宫布防,所以现在便留在了中宫之中。”
赵王伦立马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连忙摇手道:“娘娘实在抬举小王了。小王哪里有能耐领军啊!都是娘娘坐镇指挥,才能将寒素这逆贼剿灭!小王不过是娘娘身边一个小小的马前卒罢了。娘娘让小王怎么做,小王便是怎么做。”
司马霆笑着看了赵王伦一眼,没有想到赵王伦竟然如此会把握时机,不留痕迹地就拍了拍贾后的马屁,顿时觉得赵王伦果然是有“过人之处”。正所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赵王伦这一套看来在哪里都是挺吃得开的。
贾后听后脸上果然露出得意的笑容,也不谦虚两句,竟然便是当而皇之地接受了,看向赵王伦的眼神更是温和了几分,笑道:“赵王,你也幸苦了。坐下休息休息吧。”
赵王伦知道贾后不喜欢别人忤逆她的意思,连声拜谢后,这才在在贾后右手边寻了个位置坐下。
贾后看了看还站着的司马霆与督绝,觉得自己不能厚此薄彼,又道:“霆王子,督门主。你们也请坐。”
司马霆与督绝可实在做不到赵王伦那么厚颜无耻,仅仅道了声谢,便在左边位置上坐下。
贾后用手指轻轻揉了揉被砖块砸中,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开口道:“霆王子,听说现下三万楚军停在西阳门外,而楚王的遗体也在楚营之中?”
司马霆知道贾后这是明知故问,不过还是配合地应了声是,以便贾后可以继续下面的文章。
贾后故作叹息道:“楚王为国为民,却是为寒素奸贼所害。国家之祸,社稷之祸啊!楚王已薨多日,一直停放在楚营也不是个办法,后日便是腊月二十四了,本宫问过钦天监监正,那日最为适宜出殡。若是霆王子没有意见,便在后日将楚王遗体迁往西陵吧。”
司马霆想起楚王玮,心中一痛,脸上面无表情道:“谨遵娘娘懿旨。不过,楚王府死得不止父王一人,还有司马戣王子,四郡主还有六郡主!”说着,司马霆冰冷的目光在高力士身上扫过,羞愧得高力士忙不迭低下头去。
贾后脸上露出一丝淡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