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的队伍快马加鞭,正在穿越大别山区。回头望了眼疲惫的婵蕊,他笑道:“这游山玩水也是件累人的事哪!”
婵蕊虽疲惫,却显得很兴奋,“以前都是坐车,哪有这骑马来得痛快!”
“坐什么车啊?姐姐。”唐糖好奇地问。
说漏嘴了。孟昶连忙帮她掩饰,“马车。人家以前是公主,出来进去的不是轿子就是马车,哪骑过马。”
“公主?”李谷仔细瞧着婵蕊。
待见四周无人时,李谷道:“皇上,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昶笑道:“李侍郎尽管说。”
“微臣曾经常出入大晋皇宫,公主就那么几个,也都曾见过,但没有这位婵蕊姑娘。”李谷道。
孟昶点头,“我知道,她只是晋宫中的小宫女。”
“那皇上为何要帮她隐瞒?”李谷不解。
孟昶笑道:“这样不是挺好吗?对她,对我,对大家。李侍郎,有时谎言比真实更可亲。”
李谷琢磨着这句话。
“李侍郎,你觉得刘仁瞻现在知道咱们的行动吗?”孟昶突然问道。
李谷胸有成竹地答道:“咱们所经之地,无大州大县,他的目光亦聚在鄂州,应未知晓。”
孟昶点头,“最好能让他知道,以免他轻举妄动。”
“这个皇上放心。”李谷笑道,“明日他便会知晓。”
“为何?”孟昶问道。
李谷指着前方,解释道:“明日我们便过了大别山,进入南唐要地。刘仁瞻管理细致,各地警戒严备,定会发觉我大军。”
果然,次日刘仁瞻便得到蜀军已过大别山,进犯淮南之地的消息。
幸好没有盲目出兵前往鄂州。他有些庆幸。
过了大别山,他们的目的不可能是偏远的光州,只能是庐州。孟昶的狡诈他早已见识过,当即下令各地严防坚守,不要轻易出击。又给合州刺史皇甫晖、滁州刺史姚凤分别去信,令他们各抽调一部分兵力支援庐州。
然后,依惯例向金陵发出求援信,虽然他没报什么希望。
刘仁瞻错估了孟昶的意图,也错估了李璟的决心。见刘仁瞻信中提到孟昶本人是进军淮南的主帅后,当即召来众臣,准备向淮南增兵。
他相信,只要打败孟昶这路,所有的蜀军都将败退。
没有信心,便没有胜利。有了信心,却未必就有胜利。冯延巳等人慌忙阻拦李璟的这一决定。
韩熙载此次没有作应声虫,坚定不移地站在李璟一边,“淮南若失,金陵将陷入四面包围中。只有组织最强大的力量去打败蜀军,金陵方才安全。”
“鄂州方向,江西方向,我们都已派去援兵。若再往淮南派兵,还有多少力量守我金陵?”冯延巳毫不退让。
李璟突然问道:“我金陵周边尚有多少兵力?”
韩熙载很清楚,答道:“东西两都、江阴、常州、宣州等地加起来不下五十万。”
“哈哈,我南唐还是兵强马壮嘛。”李璟得意大笑,“就抽出十万前往淮南,与蜀军决一死战。”
见皇上已下决心,冯延巳不再坚持,退让一步道:“东西两都兵力万不可轻易调动,还请皇上从他地调兵。”
李璟点头同意,“冯爱卿的担心不无道理。韩爱卿,你立刻从其他州县调集十万人马,准备前往淮南。”
东西两都兵力集中,俱是精兵,又离淮南近,舍易就难,舍近求远,不是瞎耽误时间吗?韩熙载本欲讲出心中所想,却见冯延巳眯眼冷笑,话到嘴边又收回。“遵旨!”
杭州的赵普似乎猜到李璟的心思,下达命令:慕容延钊、吴程率兵两万进攻宣城;原吴越水军指挥使罗晟率战船五百,兵马两万,进逼江阴。
“这附近都是南唐重兵所在,恐不会轻易得手,应增加兵力。”水丘昭券担忧道。
赵普笑道:“够了,吓他一吓便撤回。”
水丘昭券方悟,“明白了,这只是牵制南唐往别处调兵。水丘多虑。”
赵普诚恳地道:“小普还年轻,很多事都需要先生的指点。还望先生以后大大的多虑。”
有点听不懂,但意思的明白。水丘昭券欣慰笑道:“你们这些娃啊,总能让人心甘情愿地付出。”
付出总要有回报,物质不谈,最低限度也要心灵的满足,否则很容易出事。
孙晟、朱元的付出也有回报:臭骂与降职。
陈觉亲临鄂州前线,见孙晟、朱元重兵扼守那几个地方,没一点攻击意图,当即发火:“如此布置,难怪蜀军入我南唐如入无人之境。”
孙晟辩解道:“敌军强盛,唯以此法削其锋芒,才为上策。”
“孙大人兵败之事,尚未追究,还在此强词夺理,只怕是掩饰心中恐慌吧。”陈觉讥讽道。
“你……”孙晟气得无语。
虽相处时间不长,但朱元对孙晟的为人很是钦佩,相帮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陈大人何必如此计较。”
陈觉一愣,问同来的鄂王李景达:“这是何人?”
“原李守贞部将,后投奔我处,颇有才能,被我派来协助孙大人。”李景达答道。
“皇上恐怕不知道此事吧?”陈觉又问。
废话,这点小事还要向我哥禀报吗?李景达不屑答道:“不知。”
陈觉语重心长地道:“鄂王,李守贞反覆无常,世人皆知。你却委其残将以重职,若万一生变,如何收拾呢?”
朱元一听,忙道:“在下得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