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诗会三日后便将在这扬州西湖畔举行,南唐的才俊们蜂拥而至皇临。皇上对有才学之人的喜爱和提拔有目共睹,谁不想露一手,从此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宋忠贤开始忙碌。皇上严禁太多士兵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此地,他只好选拔士兵混在百姓中以保证皇上安全。万一出个意外,那可是掉脑袋的。
易府很平静。虫哥的汇报出乎孟昶的意外。
李璟的住处也很平静。虫哥的汇报更出乎孟昶的意外。
孟昶深知平静的背后往往孕育着更大的危机,却也只能听之任之。毕竟这是扬州,毕竟对方真正的目的并不可能是自己。
不是自己,那会是谁呢?宋忠贤?显然他不够资格。难道是他,李璟?孟昶象是明白了。
那个李璟身边的侍卫明明认出了自己,却没有告诉李璟,很显然有更重要的事。他或许以为孟昶也认出了自己,生怕到最后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想李璟,李璟到。大概思念这位刚相识的张三老弟,李璟又一次出现在飞燕园,随行的竟是扬州刺史宋忠贤。
“宋刺史,就是他!”李璟一见孟昶,便露出惊喜向宋忠贤介绍。
孟昶倒一下子糊涂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璟继续道:“扬州如果有了他,便会如虎添翼。宋刺史,你可千万莫要埋没人才。”
“皇……王公子,自然自然。犬子早已推荐此人了。”宋忠贤这才第一次仔细打量眼前这位被皇上和儿子推荐的小公子。
本来就是作秀,扬州没什么人,就拿来充个数吧。扬州怎么能赢皇上的金陵呢?
孟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王兄和刺史大人相识,推荐不才参加赛诗会啊。”
“是啊。”李璟颇为得意,“贤弟聪颖,又学识不凡,一定要参加的。”
“是啊,一定要参加的,代表我们扬州。”宋忠贤不失时机地迎合道。
“哈哈。”三人笑着去了楼上雅间,观赏这美丽的西湖夜色,谈论诗词歌赋的美妙。
这两人火热,害得我们的宋大人陪着笑脸在旁一会假装点头,一会故装深思,一会打打瞌睡武御九天。
正兴趣盎然,突听外堂吵闹,孟昶忙请辞下楼。
楼下宋之书正被几人扭住,准备拳脚相加。客人们都已躲在一旁,不敢吭声。
什么人,连刺史的儿子也敢打。孟昶大声喝道:“住手!”
有人比孟昶还快,闻讯赶来的唐糖娇喝声:“大胆,敢伤我徒弟!”纤手一扬,飞针已出。
若平常人,紧跟着自是惨叫。但很显然这几人非平常人,撒开宋之书,躲闪过去。
“何人大胆,在我飞燕园撒野。”又是一声娇喝,段思盈软剑如电,寒光袭人,将那几人逼得连连后退。
“住手!”孟昶不得不再次大喝声,不过对象已变。
段思盈这才住手,那几人也慌忙退到一位身瘦如骨的老人身后。
“娘啊!”宋之书带着哭腔扑向唐糖。他的另四个兄弟全趴在地上痛苦呻吟。
这老人才是正主。孟昶拱手道:“在下张三公子,飞燕园是我的,不知他们犯了何事,惹爷爷您生气?”
老人未言,身旁一位中年儒衣男子站出,盯着孟昶问:“你叫张三公子?”
这眼神好熟悉。不及细想,孟昶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又盯了孟昶一会,方冷冷道:“这位小兄弟方才羞辱王爷,不知该不该打?”
王爷?孟昶望向那老人。他双眼迷茫,骨瘦如柴,如行尸走肉,会是王爷?
“之书,你羞辱这位老人家了吗?”孟昶转头问道。
师傅师公在,宋之书什么也不怕。“没有。我只说了句‘这么大年纪还来青楼,身子骨受得了吗?’。他们就上来打我们。”
孟昶问老人:“这位爷爷,是这样吗?”
老人没有作答,仿佛在沉思般。中年人抢在前道:“难道这还不是羞辱吗?听闻飞燕园近日热闹,我们王爷便来观赏一番,有何不可?”
本来还想让宋之书道个歉,你还一口一个王爷的,压谁啊。别说王爷,你们皇上还在楼上呢,我会怕吗?“请问叔叔贵姓?”
“告诉你也无妨,在下李弘节。”他冷笑作答。仿佛是故意要刺激孟昶。
李弘节,李弘皋。晕,原来是李弘皋的兄弟,怪不得眼神如此相似。“李叔叔,你觉得这是羞辱,为何我听来却似关心呢?”
李弘节“哈哈”笑道:“如此奚落之语,人人听得懂,你还想狡辩吗?”
孟昶跟着笑道:“人到七十古来稀。这位爷爷至少七十,多不容易,应在家喝茶听曲,颐养天年才是。我飞燕园喧哗吵闹,纵酒寻欢,最伤身体。你们却将他老人家带到此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付得起责任吗?之书,你刚才是这样想得吗?”
宋之书马上点头:“是。我就是怕他老人家有个意外,方才好意提醒的。”
“你看,我就说嘛。”孟昶得意地道。
李宏节还想争辩,突然发现宋忠贤与李璟正在下楼,马上道:“那我们不进便是,送王爷回府。走。”
说完,搀扶那王爷很快离开。
宋之书见到爹,喊着“爹”便扑了过去。这次没喊错。
“宋大人,你可识得此人?”孟昶指着李弘节等人的背影,问道。
宋忠贤本不想作答,但见李璟似乎也想知道,道:“此人李弘节,也曾是楚国十八学士之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