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明亮的宫灯下,孟宏煜正低头批阅奏章,眼前总是浮现起歆柔和歆宁可爱的模样,不知不觉嘴角露出一丝爱怜的微笑——看来往后,自己得多去看看这两个可爱的女娃儿了!
门外传来李昭细细的声音:“皇上,瑶昭容给您送宵夜……”
李昭的话还没说话,林月瑶便一把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清脆的嗓音洒满了屋子:“皇上表哥,瑶儿给您送银耳莲子汤来了,这可是姑妈吩咐舒文姑姑亲手做的哦。&*";”
太后吩咐舒文姑姑亲手做的?难道,林月瑶是在提醒他要心存感激地喝下这莲子汤吗?还是要他跪下来领受来自他母亲的赏赐?
孟宏煜不禁皱起眉头,不悦地说道:“朕不饿,你退下吧!”
林月瑶粗心得没有发现他眉眼间的不悦,堆着笑脸说道:“这可是姑妈特意吩咐舒文姑姑给皇上表哥做的哦……”
“退下!”他的怒意彷如春天的花儿一般怒放,语气也严厉起来。
林月瑶愣住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孟宏煜,委屈得嚅嗫着嘴唇说道:“干吗对人家这么凶……开开心心得在思乐院用晚膳,瑶儿特意送来莲子汤,皇上表哥却这么凶……”
看到林月瑶满腹委屈的样子,孟宏煜这才意识到自己莫名的怒意,语气缓了下来,摆摆手说道:“把这莲子羹放下,你走吧。”
林月瑶吩咐宫女把提篮放在窗边的茶几上,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看着她闷闷不乐地撅着娇嫩的粉唇,孟宏煜忽然讶异起来——为什么每次他一看到林月瑶就会想起太后,然后就会想起自己在太后面前立下的重誓,就会觉得对不住萧子灵,心中便会莫名地难过?
是否正因为这样,他才每次都没给林月瑶好脸色看?
他烦闷地把手中的奏折随手扔到桌上,踱到窗边,只见一弯柳月淡淡地贴在苍穹,月色浅淡如水,月光下,角落那一丛秋菊彷如病弱的女子,苍白着容颜。远处传来夜鸟啼叫的声音,断续如风,隐约之中让人渐渐坠入幽深的谷底。
孟宏煜莫名烦躁起来,叫唤起李昭:“李总管!”
李昭连门推门进来,俯首道:“奴才在!皇上您有何吩咐。”
孟宏煜说道:“朕不看奏折了,准备就寝吧。”
李昭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皇上今儿要去哪里过夜?”
“永乐宫。”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后,孟宏煜微微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永乐宫如今已是人去楼空,惟有门前湖水终日凝眸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改口说道:“去白昭容那里吧。”
自子灵和苏子容去了夕花堂之后,白如霜便不曾去看过她们,想想也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这一丝微薄的恩宠,万一因去了夕花堂而惹怒皇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然而,白如霜虽不敢踏进冷月宫,却常常差流云往夕花堂送东西去,有时候是上好的茶叶,有时候是皇上近来“赏赐”的绫罗绸缎,有时候是家里送来的各种美食……
白如霜送来的食物,苏子容一概不准萧子灵吃,总是留着给自己和宫女们吃。萧子灵的饮食,苏子容亦是亲力亲为,容不得半点马虎。子灵看她这般尽心照顾自己,心中自是感激不尽。
这日,用过午膳,子灵正准备午眠,玉奴来报说林月瑶来了。
她怎么会来夕花堂呢?子灵虽心中疑惑,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移步往客厅里去。进了客厅,只见林月瑶坐在椅子上,看到子灵来了也不起身问安,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苏子容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你……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喜欢来这种鬼地方吗?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我绝对不会踏进这冷宫半步!”子灵怎么会不知道她口中的“傻子”就是在讽刺自己,然而,在她眼中,林月瑶更傻!否则,怎么会这般“千里迢迢”地赶来冷月宫找碴?
林月瑶白了苏子容一眼,然后径直走到萧子灵面前。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指,指着子灵,恶狠狠地说道:“告诉你爹和你哥哥,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皇上早已在太后面前立下重誓,有生之年‘绝对’不会立你为皇后的!”她故意把“绝对”两个字说得很重很重,似乎是怕子灵听不清楚。
“既然这样,那妹妹为何还这般放心不下?皇上已经说了,‘绝对’不会立我为皇后,你心中到底还在担心什么?”子灵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用温柔的话语一语中的地道出林月瑶心内的不安——从始至终,林月瑶一直都在担心孟宏煜会立子灵为皇后。
“如今我来了夕花堂,妹妹应该好好把握机会抓住皇上的心才是,怎么还有这闲功夫来这‘鬼地方’对我颐指气使?”她一向平淡,但并不代表着她就是个木讷好欺负的女人,她的伶牙俐齿不是用来当摆设的,总该偶尔拿出来亮一亮。
“你……今天礼部奏请立你为皇后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礼部都是你们萧家的人,一定是你爹指使的!”林月瑶估计是急疯了,也不顾正怀着身孕,竟然边说边跺脚。
“嘘!”子灵闻言忙竖起食指放到唇边,笑意盈盈地凑近林月瑶,摇摇头说:“妹妹此言差矣。什么叫都是萧家的人?天下子民,文武百官哪个不是皇上的人!妹妹说这话,小心被……”子灵伸出右手,在林月瑶脖颈上轻轻地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林月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