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无裳走后,有女子嗔怪道,“公子你邀请这么尊贵的人来这里作甚?太子妃呢!说起来,她的眼神好恐怖……”
徨秀瞪了那女子一眼。
柳世君一口酒淌进喉咙,没有作答。
他没有说的是,那双眼睛,好像要望进人的心底去,几乎要掩盖了从前的,那一双长存的眼。
……
訾羽几个起落,从屋顶上离开,面上没有一丝变化,心里却在腹讪着。
主子叫他到这里来,是要保护太子妃的?那女人,真的需要保护吗?
分明应该让她去刑房里逼问犯人才对……
唔,还是说主子放心不下,实则是让他来这里偷听的?待会是要怎么禀告,他怎么知道主子是要了解哪些?那个问题要说吗?
……有个女人,真麻烦啊……
*
西郊大宅。
一瘦弱少年正拿幅图向人讲解,粗壮男子越听眉越深锁,摇摇头道,“风爷,我不懂。”
“你不懂什么?”
董宏摸摸脑袋,大大咧咧道,“我是个莽汉,直来直往惯了,说错什么风爷体谅我是个粗人,别见怪。”
风无裳挑挑眉,“既然是个粗人,你这么客套做什么?文绉绉听得我心里直犯恶心。”
“哈哈!”董宏大笑几声,“我就喜欢风爷这么爽快!实在对味!我就是纳闷,风爷有这么大的才能,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要把这店面给我,让我经营?老子是从山野里出来的匹夫,押镖卖货倒是可以,反正来来去去这么简单,可从来没经营过什么商铺!你把它交给我,不就是让我败了去!到时候血本无归,我也不想风爷花这冤枉钱!我心里也不舒服!”
董宏一会“老子”,一会“我”,最要紧的是他一口一个“风爷”,听得一旁的尉迟烈心里直憋得慌。
风爷风爷……
他瞄一眼着蓝青色男装,清秀淡然的风无裳,嘴角僵了僵。想当初,他也不是一口一个“随逸弟”叫得欢快,半点不带犹豫的?现在……如果等哪日董宏知道了真相,怕是比他还要更捶胸顿足吧……
尉迟烈坏心眼的畅想了下日后真相揭开,他就不再孤单的藏掖着秘密还有人比他更丑相的美好景象,嘴角咧开,乐呵了两声,惹来风无裳一记手肘撞击,正中红心。
“大哥,你瞎想什么呢?”
风无裳眯了眯眼,不太高兴。
尉迟烈立马并步,立正站好,嗓音宏亮道,“我是想着风爷这个称呼实在太适合随逸弟你了!”
这一句话说来流畅迅速半分不打草稿,连尉迟烈都在心里暗暗赞叹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在接受了随逸弟向太子妃这一身份的变身后,有了显著的提升!
可喜可贺!
“喷……”
董宏皱眉道,“你没病吧?”
尽管尉迟烈身为尉迟坤之子,当初在牢房里还是被他监管,但董宏没有因此就给他几分面子。他是个实在人,在他看来,尉迟烈不过是占着自己爹的战功才有如此地位,算不得真才实学,他现在服气的只有风无裳。
风无裳也审视着尉迟烈,眼里的意思分明是,你可别口快给我抖出来了?
尉迟烈免不得要给自己鞠一把同情泪,怎么从那天后,从前尊他敬他可爱可亲(?)的随逸弟就一去不复返了?
他自言自语道,“我不过是为随逸弟感到骄傲嘛……”骄傲,太骄傲了……
“有病!”董宏直接下了个结论,也可以看成是一个语气词,又回到正题道,“风爷,你是怎么想的?”
风无裳眼波一转,眼中光一闪,反问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这……”
“我交给你,还没开始做,就说是花冤枉钱了。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连续两个逼问,董宏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
“我已经把如何做,要做到怎样的效果都告诉你了,如果你从没接触过,不是很明白,我可以再讲第二遍,还不行第三遍,直到你懂为止。剩下的都交给你自己,如果你觉得我这个方法不好,或者在过程中找到更好的路子,都能按你自己的来,我只需要看到成效。”风无裳撇撇嘴,“当然,你要不要为我做事,这取决于你,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也可以拒绝,我不会勉强,只是我如何想法,这不是你能决定。不过我想说明一点,如果你只是因为害怕完成不了而推辞不干,那么请你走吧,我想我也不需要你了。”
她耸耸肩,对着门口做出了一个“你请便”的手势。
“不!老子才不是什么孬种!害怕是娘们才干的事,老子不过是顾忌风爷的钱罢了!”董宏粗壮的手臂一挥,“要是风爷不在乎这些,老子也不会瞎操心!放马来吧,不就是个破商铺!”
风无裳勾出一个弧度,“好,就让我看看你怎么对付这间破商铺。”
有个人在被激怒的情况下,还是尊重的称她“风爷”,这足以说明一切了。
风无裳又将自己的计划再说了一遍,她交给他的是间五金铺,虽然让大刀阔斧的他去面对那些精细的玩意有些为难,不过总比布匹胭脂什么的好太多,而且五金铺接触的人群也较之布坊水粉铺不同,董宏能扩宽这一条人脉。
与他交好的一名女子,叫水娘,也是董宏推荐而来,则被她使唤去管理布坊和水粉铺了。她见到那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