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飒帝这偏心偏的,也太奇怪!
如果真是更看重南门瑾的话,为何不立他为太子,而要立南门濂?难道因为南门濂的生母是皇后沈氏?
因为沈氏出了几代皇后而有所顾忌的话,也不无可能,可是东飒帝这么明显的袒护,风无裳不信是第一次发生,看南门濂和南门烟都习以为常的样子,说明从前便有过,所以皇后沈氏必然也觉察的到。东飒帝为了权力的平衡,完全可以将太子的册立一事往后拖,尤其是他心中还有更为属意的皇子,没有必要早早做决定,现在又是这副态度,得不偿失。
南门烟重哼了一声,重重的坐下,狠狠的瞪了眼南门瑾,扭过头撅着个嘴,怎么都给不出一个笑脸来。
南门瑾的脸上却是那副熟悉的笑,和煦的明亮的温和的,风无裳怎么看怎么想不通,以前怎么会被这么虚伪的,笑意只存在表面上的人给迷得七荤八素。
但原因确实与她无关,于是她望向南门濂,见他的眸子幽深如一汪碧潭,死水一般不起涟漪。他的嘴角带着笑,是优雅得体无懈可击的笑,整个人却给人一种冷漠的信号,风无裳便没由来的感到心里一酸。
她牵了牵南门濂的手,拉着他坐下的时候,极小声的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还有我。”
是的,在这个世界,妹妹继母父亲都不可信赖,唯有他,在全然陌生的地方,以看似熟悉的关系,给了她最早的关怀。
南门濂一怔忡,回首看来,瞧见女子很快藏起来的疼惜的目光,她挺翘的小鼻子如玉般光滑,微微抿着的嘴带了些不甘。
是因为他吗?
南门濂歪了歪头,顺着坐下,明明心里对这些早已经麻木,居然还在那一瞬间吹起了褶皱。而此刻,这点褶皱也被抹平,被一直温柔的手抚平,什么都没了踪迹,反而舒爽了许多。
他勾了勾嘴角,如今才是真情实意,肯定了一遍道,“我还有你。”
只要有你。
被自己这种想法惊到,南门濂很快便了然了。
“嗯。”此时的风无裳并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形成了一种宣誓,以后都不能轻易的甩开。
而就在这几句对话中,两人达成了某种共识,彼此浑然不觉。南门烟说不清楚,却隐约感觉到,就在刚才,两人之中产生了一种联系,一种她介入不了,独属于他们二人的联系。
这种感知并不让人舒坦,南门烟以行动挥开它,趴在南门濂的肩膀上,唧唧喳喳的又开始讲连日来的所见所闻,恨不得全部与他分享。
南门濂应和着,不时回头与风无裳相视一笑。其他的人算什么,生命里还有这几个人就够了。
这一幕景象无疑刺痛了南门瑾的眼,凭什么被他抛弃掉不用的东西,现在会这么的吸引人的目光!而且,还是对他讨厌的人露出这么开怀的笑容!其他人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南门濂!她明明知道,他与南门濂的立场只能是对立的!现在,这是在故意激怒他,引起他的兴趣么?
那么很成功,她做到了!
南门瑾咽下心中的怒气,把注意力全投回东飒帝和柳妃的身上,再也不关注这边,免得看了心里堵得慌,被人看出了门道!
风无裳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那道注视的目光,随他去了,果然没一会就消停了。她的眼里掠过嘲讽,极快也被南门濂捕捉到了。
南门濂心里思忖着,看来这情敌威胁什么的,可以画把叉了……
皇后来了后,宴席正式开始。对于皇后最后才来,东飒帝表露了不满,可是他本来处理公事却提早了,这其中的变故,也真是令人好奇啊……
柳妃依然在和风细雨的说着好话,贤惠体贴的模样,这怨气又不了了之了。
南门烟低声咒骂了一句,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毕竟是柳妃的生辰,宴席上没人会谈公事,尽管开宴前有两个小插曲,也被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盖了过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南门瑾偶尔风趣的插入几个小笑话,惹得东飒帝笑声连连,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水面下的暗波诡谲。
总的来说,宴会进行的气氛还算不错,如果柳家人别狐假虎威的投来几个得瑟的眼神,那就更完美了。
风无裳轻晃了晃杯子,宫内的这些内幕,宫外的人并不知晓,如果不是风无裳这次进宫,亲眼见到东飒帝对待南门濂和南门瑾截然不同的态度,也不能这么鲜明的感觉到。那么,以前南门瑾跟她诉苦时说的那些话,也是为了夺取她的同情信任么?
而柳家人也不是蠢人,东飒帝这样不掩饰,是为了说明什么?
她的话不多,东飒帝只偶尔的递来几眼,一场宴席,便这么顺其自然的结束了。出了殿外,坐回了小轿里,南门濂定定的打量着她,颇有些肆无忌惮的模样。
“你看什么?”风无裳不喜有人这般盯着她看,像是肖像权要被人侵犯的威迫感。
“没什么。”说着,南门濂又坐了回去,嘴边的弧度怎么都消不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风无裳耸耸肩,到了下午又出宫了。这回是去见董宏,在牢里遇见的那个彪型大汉,出了狱之后回归自己的老本行——他是一个屠夫。
这也很符合他,而之所以被抓进牢里,是他怒起砍了个横行霸道的地头蛇,而且还没有跑路。人家家人寻上门来,托了关系就把他送进牢里去了,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