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林把坛子打开,请周富辉先尝校园全能高手。周富辉在别人面前要端着架子,要稳重,但是在又林跟前一点儿都不顾忌,直接捏起来尝了一颗。
“嗯嗯,不错……酸甜适中……”他又捏了一颗。
又林把坛子盖上:“周大哥这是要出去?”
“要去铺子里看看。”周富辉说:“李妹妹,你这一手儿可是了得,完全可以自己开个蜜饯铺子挣些零钱花。瞧,你腌的梅子,蜜枣,杏脯,晒的柿饼,瓜条什么的,那是远近有名啊。”
又林笑了:“前两年请着先生,现在我娘管我又严,只怕是开不成。”
说起来有些丢人,她鼓捣这些东西不过是因为自己嘴馋贪吃,家里又宽裕,折腾得起,还真让她给折腾出名堂来。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也来讨方子,只是有的做的不象她家做的这样可口,有的是没有那个精力金钱做这些不当紧的东西。
周富辉深以为然:“你是姑娘家,管得严些也是应该的。”
不知不觉间,他们都长大了。自家妹妹要出嫁了,李家妹妹多半也快了。一个个嫁为人妇,将来还不知道都有什么际遇。
半大少年的心里顿时十分感慨,梅子也不吃了。又林看他的情绪迅速从兴致勃勃变成意兴阑珊,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说女孩儿的心事你别猜?男孩的心事也让人猜不透啊!
周榭正绣鞋面,袖子用臂钏挽起,露出一段圆润的手腕。竹帘半垂,纱窗静寂,象是一张不知在哪儿见过的仕女图。又林索性抱着坛子站在那儿欣赏了一会儿,才出声唤她:“周姐姐。”
周榭抬起头来。向她一笑。
又林忽然有点体会到刚才周富辉的心情了。
周榭几乎可以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好吧,虽然她现在比周榭要小,但是心理年龄可是另外一回事了。看周榭从一个小姑娘。变成如今的娉婷少女,即将出阁,再倒回去想一想当初的种种。的确令人感慨万千。
“咦?梅子腌好了?”
“可不是,上次和你说过。就这几天了。”
周榭洗过手,唤丫鬟过来把梅子倒进小碟里,拈了一个放进嘴里:“瞧我,这些忙得什么都顾不上了,连日子都记得不大清楚。”
又林一笑:“周姐姐你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了绣嫁妆啊。”
周榭不好意思起来,捏了粉拳对着又林好一通捶。
“对了。后头那户人家,怎么样?”
“朱老爷子和老太太人都很好,很是好客,家里头很规矩也很气派。”
周榭有些不满意:“就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了。以上是可以放在台面上冠冕堂皇的说法,接下来才要说小道八卦。当然,声音要适当放低。
“听说,之所以只有朱家老两口回来,是因为两个儿子在京城闹得厉害,老两口索性躲出来了,眼不见为净。大儿子的官已经罢了。没有什么非得羁留在京城的理由,按理说,不该伺候在父母身边儿吗?二房没有官职,京城能有多少庶务生意要打理?就算夫妻俩走不开。二房的其他人难道没一个能抽空送爹娘回乡?从京城到这儿,千里迢迢呢,万一路上有点什么闪失意外,那可如何是好?哪怕送到了地方立马打道回府折回去也成啊。
这可是亲爹娘啊,又不是没儿孙——要是没有,老两口孤清返乡也就算了。明明儿孙满堂的……
周榭也跟着唏嘘:“怎么会这样?百事孝为先,不管怎么着,也不能不孝敬生身父母啊……”
这怎么说呢?有句话说得好,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子谁见了?娶了媳妇,生了孩子,自然顾着自己的小家,至于父母、兄弟手足……那就隔了一层,是外人了。如果兄弟再和自己争产,又觉得父母偏心不公……那何止外人?那直接成了仇人。
他们镇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家,只不过,门第没有朱家这么高而已。官宦人家更讲究忠孝礼义,偏偏官宦人家里头这种面和心不和争心斗角的事情更多。
两人边谈边说,把一小碟梅子都吃完了。周榭意犹未尽,却也知道这东西不能多吃。两人洗了手,重新坐下。又林拿出几个荷包:“做了大半月,就这么几个,你自己留着也成,送人的话只怕拿不出手。”
周榭拿起来看看:“嗯,我还是自己留着吧,这手艺确实拿不出手。”
又林瞪眼:“去你的,那我不送你了。”
周榭连忙按住她的手:“别别别,挺好挺好,我都要好好留着,一个都不给别人。”
又林一笑:“这还差不多。”
为了做这几个荷包,她可没少花功夫。虽然针线是她的弱项,但这几个绝对是下了心思的,很拿得出手。
“多谢你啦。”周榭挨个儿看,葫芦的,如意的,双鱼的,个个都做得十分精致。用色、配线,扎花,用的颜色花样也都不落俗套。周榭越看越爱:“说真的,你要用心做,做的一点都不差,平时还是不用心的缘故。”
“因为这是给你,所以才费了老大功夫,你瞧瞧,我眼都熬红了。换是别人,我才不干呢。”
周榭说:“是是是,妹妹辛苦了,我很承你的情。”
只是以后想要再这么自在的见面,说话……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周榭身边有两个丫鬟,月桂和月纹,月纹家里要把她接出去,月桂已经定下来了亲事,就嫁给周家管事的儿子,然后两口子一起跟着周榭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