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几折戏之后,朱家众人就起身告辞了。
石琼玉还和又林说,得了闲儿上她那儿去坐坐,两人说说话。要是方便,最好把孩子也带上。
又林笑着说:“你还真想让他们定娃娃亲哪?”
不过她们都是当人儿媳妇的的,身不由己,出门可没有那么方便。今天要不是都凑到了靖国公府,想见一面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呢。
穿的整整齐齐坐直了在那儿听戏,其实也不轻松,又林觉得腰酸腿软,当着人不能失礼,上了车就快瘫了。翠玉有些心疼,把一个靠枕垫在又林背后头:“奶奶靠一会儿歇歇,养养神吧。”
又林也真坐不住了,靠在那儿觉得人都要散架了。翠玉替她捶着腿。国公府今天来的客人多,车轿都排得挤不下,这一散,车轿们挨挨挤挤的也走不快。
“不知道原哥儿他们爷俩这会儿在做什么……”
翠玉一笑:“原哥儿多半睡午觉呢。少爷嘛,八成在看书。”
朱慕贤难得清闲几日,捧起书本来就入了迷,又林在家管着,他还收敛些。今天放他一个在家,只怕读书读上了瘾,饭都不肯吃了。
又林一笑。
其实有时候丈夫有些无伤大雅的小癖好,只要不过份,又林都只当看不见。两口子过日子哪能处处较真?不是有句名言么,结婚前要睁大双眼,结了婚就要闭起一只。男人也不能管得太严了,偶乐给他松快这么一天。享受一下妻子不在家,可以尽情看书消闲的快乐。
反正爱书又不是什么坏事。
又林昏昏欲睡,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下了马车,又林过去扶着大太太往里走。大太太也倦了。有了年纪,她身子骨也不大如前,应酬这种事情最耗精神。
“行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吧。”大太太说:“原哥儿离了你半天了,不知道哭了没有。”
又林肚里牵挂着,婆婆难得这么通情达理一次,她心里也领她的情。
结果一转过身儿,就看见胡妈妈在那儿等着她,嘴角抿得紧紧的。一见又林转身,胡妈妈就迎上来。
“怎么了?”
胡妈妈声音压得很低:“也不算什么事儿。就是今天那刘少奶奶又来了。”
又林情知道这事儿肯定小不了。
胡妈妈路上简短的说了几句,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又林前后一琢磨,事情就明白了七八分。
于佩芸这些天没上门,但肯定没少打听朱家的事儿,瞅着今天这个空子来了。想和朱慕贤重修旧好——究竟是什么样的旧好,且不去管她。朱慕贤不想搭理她,把她扔下去了小书房。结果后来于佩芸不知怎么又摸到小书房去了——
幸好朱慕贤不在小书房,要不然真弄得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看见,那满身长嘴都说不清了。于佩芸知道朱慕贤出门去了,没戏可唱,这才不甘不愿的走了。
就是现在没成事,风言风语的传出去于朱慕贤的名声也有碍。胡妈妈的脸色这么难看,多办还是因为自己大意了。她以为少爷走了。于佩芸会知难而退,谁知道她能追到书房去。
胡妈妈觉得自己没把家守好,很是有愧。
“少爷呢?原哥儿呢?”
“少爷还没回来呢,门上的人说,少爷八成是去杨公子那儿了。原哥儿下午睡的这觉可长,还是乳娘怕睡得太久了晚上就不肯睡了。硬是给哄醒了。”
又林这边进院门,原哥儿那边好象就有心灵感应,知道他亲娘回来了一样,啊啊的叫起来。
大半天没见儿子,又林也想得不行。搂在怀里又是亲又是逗的。胡妈妈看又林好象并不太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也就站在一边等着,心里盘算着等下话要怎么说更合适。
不能再放任这位表姑娘闹下去了,不然的话带累了自家的名声不是小事。
如果不是碍着大太太,于佩芸并不算是个麻烦。
又林哄着儿子。
她何尝不觉得这事儿糟心?婆婆难得对儿媳妇有个好脸儿,偏心自己的外甥女儿。而那个狗皮膏药一样的表妹,时刻想着能和表哥旧情复燃,然后达到她鸠占鹊巢的目的。
但是这些又林都得忍受,并且还得对婆婆笑脸相迎,不得不让于佩芸继续在自己面前蹦达。
也就是和孩子在一块儿的时候,她才特别快活。没有负担和压力——
又林在儿子脸上又亲了一下,把他交给乳娘抱走。
翠玉从外头进来,跟胡妈妈小声说了几句话。
胡妈妈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乳娘抱着原哥儿出了门,胡妈妈就把刚才得的信儿告诉了又林。
厨房里出了件事——虽然是件小事。但是胡妈妈看来这事儿和于佩芸脱不了关系。
厨房里的下人经常把主子们饭桌端下来的饭菜吃了,成了家的也会打包带回去。有个厨房就是这样,看着中午那锅汤没人动过,就端回自家去了。结果家里人喝了之后,睡倒了两个,喊都喊不醒,吵嚷起来,有懂行的人看了,说这象是中了méng_hàn_yào。
从厨房里带回去的饭菜怎么会有méng_hàn_yào呢?
而且那锅汤是于佩芸做的,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胡妈妈这会儿是真后悔,没想着她会在吃的东西里头动手脚,幸好少爷一口也没动那汤。要不然……
也不怪胡妈妈没想到。这种手段后院儿里常有,姨娘们给男人的东西里下点儿助兴的药,好把人留住。有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