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舒婕妤掉井了——”
正当朵薇躺在美人榻上小憩的时候,采萝走了进来。她的语气没有一丝惊讶,其实她早就料到,舒婕妤最近肯定会有所动作,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朵薇莞尔一笑。她没有想到舒婕妤的动作这么快,看来她还是很聪明。她只不过是送给了她一本司马相如的赋,她最近看的就是长门赋,便在所看的地方折了一个小角。
长门赋讲的是长门闭阿娇的典故。汉武帝废阿娇,立卫子夫为皇后,后来阿娇就花重金请司马相如写了一篇长门赋,讲述的是阿娇和汉武帝从前种种恩爱,还有她被囚禁遭长门宫里的辛酸。汉武帝读到长门赋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被打动了。
这里面所说的就是一个苦肉计。舒婕妤当然不可能也想阿娇那样去请人写一篇赋,不过苦肉计谁不会。
“通知皇上了吗?”
朵薇从美人榻上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衫。
“回娘娘,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采萝颔首,她望着朵薇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欣赏。
朵薇点了点头,便起身,向门外走:“随本宫前去看看吧!”
作为后宫之主,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当然是应该前去主持大局。乘坐凤辇,走了许久,才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宫殿。大门前写着永乐宫几个大字。住在这样的宫殿里,忍受着寂寞与痛苦,如何能够永乐?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舒婕妤从慕容贵妃被降为婕妤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她就在这永乐宫里住了整整两年。
整座永乐宫里灯火通明,奴才们都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恐怕,这座宫殿还从未如此的忙碌着。
舒婕妤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婕妤,可她始终是太后的亲侄女,是慕容家的女儿,所以奴才们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舒婕妤怎么样了?”朵薇叫住走出来的一个宫女,小声的询问道。
“皇后娘娘吉祥。”那宫女福了福身,接着道:“正在施救——”
朵薇什么也没有说,大步的就走了进去。她不明白,这么久了,怎么还在施救中?
院子里一口枯井旁围绕着很多人。有的打着火把,有的拿着绳子。
“怎么样?”朵薇站在井边,向里面看了一眼,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回禀皇后娘娘,由于是晚上,井中的水又太深,实在是看不见婕妤娘娘在哪里!井口又太细,需要一个身板小的人才能下得去!”
朵薇的眉头也越蹙越紧。井口的设计一般是很小的。这下不会闹出人命吧!
“都是些废物——”
南门东篱像一阵风一样飘进了众人的面前。
很显然他是听见了刚才的话。
“皇上,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舒儿呀——”太后在金枝嬷嬷的搀扶下,一副痛哭的样子。
“快点找人下去营救呀——”朵薇望着先前的几名奴才命令道。
这个营救的人,要腰够细,力气够大,还要会水。一时间要上哪里去找?
陆陆续续,淑妃,德妃,贤妃等都走了进来。
大干着急的人有,看好戏的也有。
“让我来吧!”
人群中走了一个细小的身影。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十九皇子的腰就够细了吧!
南门东篱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十九皇子南门东阳走上前,一跃,便跳进了井里。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只有井底时不时的发出‘哗哗’的声音。
一刻钟之后,终于从井口冒出了一颗脑袋。
南门东阳托着舒婕妤的身子爬了上来。
“舒儿——”最先发出惊呼的就是太后,她不顾宫人的劝阻,扑到舒婕妤的身边:“舒儿,是姑姑不好,姑姑不该和别人一样不理你,你怎么这样想不开呀——”
舒婕妤一身洁白的寝衣,脸色惨白。湿漉漉的白色寝衣紧紧的贴着身子,春光若隐若现。
南门东篱立刻脱下身上的袍子盖在她的身上。不管怎么样,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妃子被这样被别人看。
没有人再注意南门东阳,他自动退到了一边。
朵薇望着他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她没有想到,他会救舒婕妤。且不说他与太后的过节,就说他的性子,也不太可能会救舒婕妤。他的性子太过于冷淡了。
“舒婕妤——”南门东篱抓住舒婕妤的肩膀的摇了了几下,可,躺在地上的人,依旧毫无生气。
朵薇的心中也是捏一把汗,在水中泡了那么久,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吧!
“舒婕妤——”南门东篱将双手放在舒婕妤的胸口拍打了几下。
许久之后,她终于吐了一口水,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的念着:“我的镯子——我的镯子——”
当她睁开眼望见了南门东篱的脸,一下子喜极而泣,扑进他的怀里:“皇上,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舒儿以为皇上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见舒儿——”她的声音很虚弱,说完之后便一口气没有接上来,晕了过去。
“是朕来了——”
南门东篱抱起她就冲向寝房。
“传太医——”
南门东篱坐在床沿,一手紧紧的握着舒婕妤的手,侧脸,带着怒气的声音:“说,这是怎么回事?舒婕妤大半夜的怎么会掉进井里?”
奴才们都尽数跪下,战战兢兢的语气。
“奴才死罪——”
舒婕妤的眼眸睁开了一条缝,努力的想要撑起身子:“皇上,不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