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烟领着苏尘儿,一路往白虎堂走去。
“苏姑娘,”路上,白暮烟想了想,还是担心苏尘儿等会见到那位兰儿姑娘太过震惊,加之心底疑惑,思忖间忍不住组织着合适言语,试探地问道:“不知你口里的兰儿,是何模样?”
苏尘儿只以为白暮烟想比照下见到的人是否如实,一时并未多想,只坦然道:“兰儿今年年芳十五,青丝及腰,圆脸肤白,一双大眼睛也很是灵气。鼻梁偏左有一点小痣,虽不见如何绝色,却自有一份可爱模样。”
白暮烟略一踟蹰,又问道:“那声音呢?”
“略显稚嫩娇憨,倒是十分清脆。”
白暮烟闻言,神色并无惊讶,心里愈发相信那位兰儿姑娘身上果然发生了些事才变成了自己见到的那般。而这些事,怕就是她过来寻苏尘儿的原因。
苏尘儿见到白暮烟的犹豫神色,一时间心里起了些不安:“白堂主,可有什么不对劲么?”
“嗯。”白暮烟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怜悯之色,“兰儿姑娘的境况不是很好。”
苏尘儿淡然的神色微微一凝:“白堂主的意思是?”
“哎,一言难尽,苏姑娘等会见到就知晓了。”
怎料这边白暮烟的话音方落下,视线里突然冲过来两个脚步踉跄、奔走而来的白虎堂堂众。他们一瞥见白暮烟,未待身子站稳,口里已急切唤道:“堂主,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白暮烟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解自己方才离开一会,怎的就出事了。
其中一人压下胸口的喘息,指着不远处的白虎堂,声音慌张道:“小翼和阿远死了!”
两人口中的小翼和阿远,正是之前拦住兰儿的两个男子。
白暮烟闻言,神色陡然一凛:“死了?怎么回事?”
“是,是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她杀了小翼和阿远!”其中一人抢先道,声音里带了愤恨。
话甫出口,白暮烟和苏尘儿的脸色一时都有些奇特。
“先带我去看看。”白暮烟说着,朝苏尘儿示意让她跟上,快步往白虎堂走去。
不一会,两人已来到了白虎堂,远远就瞧见了门口拥着一堆人,似乎整个白虎堂都出来了般。白暮烟见状有些不满,转头问手下道:“怎么都在外面?”
“堂主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恐怖。”对方似还沉浸在方才的场景里,眼底带着不可思议的惧色,“就因为阿远说了些话,那女子突然像发狂般朝阿远扑去!阿远一时躲避不及,被她的指甲划破了脸。大家本来想上前去劝,但是……但是阿远忽然捂着脸凄厉地叫起来!然后他就突然倒地开始打滚!小翼见状连忙伸手想去扶,手还未触到阿远的身子,阿远的身子像一个皮球般胀开来,就听到砰的一声,瞬间炸开了。大家下意识地躲开了那些血污。但是小翼离得近,还是不小心沾到了些许,也步了阿远的后尘……因此大家才不敢接近的。”
听到对方描述,白暮烟的神色愈发凝重。她与苏尘儿一时都沉默地没有应话。
围在白虎堂门口的众人很快发现了白暮烟的身影,连忙让开一条路来。
“人呢?”白暮烟直截了当地问道。
“在那里。”其中一个年轻女子指了指大堂里,神色有些嫌恶道。
白暮烟与苏尘儿急走几步,很快便从敞开的大门里望见了兰儿的身影。
此时的白虎堂,丝毫没有了之前的精致洁净,反而四处散落着血污肉末,混杂着破碎衣衫,不远处还躺着两颗沾满浓稠鲜血辨不清面容的头颅。其中一颗正朝着门外,像是在沼泽里浸泡过度般浮肿起来,色泽有些泛着墨绿,尤其是一双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惧之色,凸在眼眶之外,看起来诡谲非常。几乎每个人,都觉得好像在被那眼睛盯着一般,忍不住起了一身寒意。
而在那些脏污之中,一个看不清衣衫颜色的女子瘫坐在地,低着头,散乱纠结的青丝覆住面容,只露出瘦削的下颔一角,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呵呵声,听起来像极了一条被掐住了喉咙的蛇。而女子身上好几处都流了血,尤其是脖颈上淌了一片,干涸下来的血渍里尚凝结着些许青丝。
白暮烟见状,突然声音一沉,转头朝身旁的一个女子道:“她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刚才阿成做了什么?”
女子不知之前男子禀报给白暮烟的内容,听到堂主问及,老实答道:“堂主你也知道,阿成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他从一开始就好像有些看不惯这女人,一直嘀咕着不太中听的话。她开始忍耐着,后来忍不住了,就直勾勾地瞪着阿成。阿成也不知是怎样,发狠地将剑架在了女人身上逼她承认自己是丑八怪。那女人自然不愿,阿成出手就有些失了分寸,对方不小心见了血。然后两人就起了争执。这个女人也不管脖颈上的剑,突然抓狂地往阿成扑去,抓破了他的脸。然后……”
“我知道了。”白暮烟打断对方的话,心里已经明白事情经过,有些愧疚地望了一眼身旁的苏尘儿:“苏姑娘,是白某管教无方,实在是对不住。”
苏尘儿在听到事情原委时脸上并无甚情绪,只是兀自紧闭着唇,对白暮烟的道歉也恍若未闻,只是静默片刻后,突然往前踏了一步。
白暮烟本想出手去拉,却被苏尘儿坚定地拂了开。她的目光清冷地望过来,并不容拒绝。白暮烟只好犹豫地松了开:“小心。”
苏尘儿轻轻点了点头,对着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