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为楚珏盖好被子,还体贴地为他捏了捏被角,这才对着他笑了笑,温柔地道,“你多休息一下吧,伤也不是一下子能治好的,别总是弄得自己头痛马玉玉在上。”
楚珏眨了眨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将双手从被窝里抽出来放在被面上。他的手洗净血污之后,可以清楚的看到皮肤上青紫一片和一些迸裂的伤口留下的疤痕,由于没有骨头支撑,他的手垂起来的时候像是纸片一样,似乎能随风摆动。
怀特光是看着他手的样子都觉得疼,可是自从意外在这艘飞船上遇到他的之后,近一个月的时间也从没见过他呼过一声痛。偶尔见到他的手不小心被碰到之后,明明疼得脸都白了,却也只是咬着下唇,蹙着眉头就这么忍过去,让人看着都觉得心酸。
看到楚珏虽然已经乖乖的闭上眼睛,但是眉头还微微拧着,怀特就知道刚刚的动作肯定又让他的手开始疼了。怀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楚珏的额头,为他抚平眉头,“下次疼就告诉我,别一个人强忍着。”
怀特温柔的动作让楚珏觉得很舒服,因为疼痛而浑身僵硬的肌肉也像是在他每一次抚摸之下渐渐舒缓开来。不过怀特的话还是让他有点不解,睁眼问道,“你又没办法替我疼,告诉你有什么用?”
怀特呼吸一窒,看着楚珏清澈地眼睛里面写满了不解,他突然有些了解楚珏的想法。反正告诉别人也不会减少一分自己痛楚,又有什么说的意义?
明明只是和特兰差不多的年龄,可是楚珏已经尝尽人间苦楚,甚至遭受了如此厄难。
想到特兰小的时候即使摔破点皮也要大呼小叫地嚷嚷得全家人都知道,楚珏却连一个可以倾诉自己痛苦,对他进行安慰的人都没有。就连他遭遇的那些放在普通人身上肯定要觉得愤愤不平的事情,楚珏也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都是从问询他时得到的只字片语中才知道一些。
与恋人分手,精神力降阶,手脚被仇人差点废除,如此多的事情聚集在一起,换了是一般的人早就快要精神崩溃,甚至对生活失去希望,可是楚珏却依旧可以坚强的面对人生,眼中闪烁着的都是对生活的希望。
这让怀特为他感到欣慰之余,也为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觉得心酸难过,如果特兰能有楚珏一半的听话,也许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祸事了……
怀特挥去脑中的那些遗憾,摸了摸楚珏的头道,“人又不是机器,快乐和人分享会得到双倍的快乐,痛苦和他人分享也会得到减轻,所以以后难受就跟我说说,总比你一个人忍着好!”
楚珏像是学到了新的知识一样,认真地点着头,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没准备照着怀特的话去做。他根本没办法想象自己对着另外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自己有多难受,又有多不舒服,光是想象楚珏都觉得一阵恶寒。
怀特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他刚站直身体,就发现楚珏的外貌正在缓缓地发生变化。他刚开始还觉得是自己眼花了,甚至抬手揉了揉眼睛,直到看到那变化越来越明显,怀特终于忍不住指着楚珏的脸道,“你的脸怎么变了……”
楚珏微微抬起身借着飞船光滑的金属内壁照了照,只见他的脸重新变回了白皙的尖脸,之前小麦色的皮肤也正在缓缓褪色,变得越来越白嫩,看起来与当初视频中母亲的长相越来越相似。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有些苦恼地道,“好像是易容丸的药效到期了。”
怀特惊讶地问,“你吃过易容丸?”
楚珏点头,答道,“嗯,以前为了躲西青报复。我没跟你说吗?”
“明显没有!”怀特双眼带着控诉地瞪着他,眼睁睁地看着楚珏从路人长相变得越来越漂亮。楚珏渐渐展露出来的真面目是一种超越性别的中性美,没有男性那么阳光,也没有女性那么柔媚。
这么漂亮的容貌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情舒服,很快楚珏的皮肤又变回原本那种白里透红的肌肤,如此一来越发显得他手上的伤口十分狰狞,像是一件最完美艺术品上面的疤痕,完全破坏了美感!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纠结这个事情!?”楚珏实在是有些困惑。
“还有谁?”怀特敏锐地听出了一些问题,连忙问。
“池成弈啊。”楚珏语气平淡地道,好像在说与自己无关的话题。“他也觉得我不该瞒着他,但是我真的只是忘记说了。这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有必要纠结吗?”
当然有必要!怀特腹诽道,他有些能明白池成弈的心情,两个人相处了那么久,却连对方的真面目都不知道,是个人都会有点郁闷吧!不过他一点也不想为那个渣男说话,只是点头道,“嗯,是他太纠结了,一点男子汉的心胸都没用。”
楚珏觉得怀特的话有点言不由衷,但是也没追问。怀特不想打搅他的休息,又吩咐了几句,就转身离开。听到舱门轻轻合拢的声音,他还觉得有种做梦的感觉,自己居然就那样简单的逃了出来。
他记得那一天,自己刚刚看完池成弈的比赛,就听到放营养液的瓶子里面有些响动。弄开盖子以后才发现,居然是一个微型通话器。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通讯器里面就传来了焦急的声音。
“听得到吗?听到就赶快回答。”
那个声音虽然隔着水波有点听不太清楚,但是楚珏很快就分辨出来那是豪哥的声音,他立刻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