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晨把眼光伸向那个箱子。
那个放着韩雨琪送给自己画的箱子,里面有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如今他都还记得,里面两样东西是最重要的,一就是韩雨琪送给他的画,二就是龙曦给他用草编织的蚱蜢。
俯下身,段晨用手缓缓的打开已经三年没有触碰过的箱子,里面,一个干瘪的草织蚱蜢静静的躺着,段晨嘴角似有似无的挂起一个微笑,这是龙曦的。
里面的东西并不多,除了那个蚱蜢以外,还有几张纸,除了韩雨琪送给他的那张画,还有几张画是自己画的,和龙曦及龙馨送给他的。
就在他准备下一步动作时,一个泛着金黄的小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苍穹戒!
这个给自己带来噩梦的东西,这是杨庆达送给他的,自己曾戴着它上寒尘去抢夺韩雨琪,虽然它让自己实力大增,不过还是失败了。
想到此处,一股惆怅升腾。
将它纳入怀中,任由心思肆掠。
凭着记忆,段晨很顺利的找出韩雨琪送给他的画。
画还是如初般的白,没有一丝灰层,也没有任何改变。
段晨脑中,韩雨琪温柔的面庞闪现,但是当想到她死时那悲戚的目光时,段晨就忍不住心中悲痛,鼻子一酸,一滴清泪再次流出。
男人流泪,真的是到了悲痛欲绝的时候。
手一摊,那副有着辽阔草原,草原上悠闲的走着一匹白色良冀,而良冀上坐着一男一女的画被打开。
段晨像是想到了当时和韩雨琪奔驰草原时的场景,那是多么的美好与浪漫,而现在,硬是被现实割的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就在画全部打开之时,一张宣纸从画中犹似一片雪花般用优美的身姿缓缓飘了出来。
段晨好奇,看着落在地上的那张宣纸,小心翼翼的把那幅画揣入怀中,今天,他要来带走这些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
俯身,拾起那张掉落的宣纸。
宣纸上,一行娟秀的小字静静的横躺其上, 字一看便是属女人所写,温婉细腻。
当眼神触及, 那几个娟秀而又温婉的字却像是一道霹雳,划开段晨的世界,如惊雷一般的轰然炸开。
段晨两腿发软,脑中一片空白,眼泪就像是断线之珠,一滴接着一滴的急速落下。
心痛了,碎了!
夜,好黑,黑不过段晨此时的脑海,除了一个人,一个曼妙的身影,一张巧笑嫣然的面孔,再也没有别的,什么都没有。
段晨看到了,看到的是触目惊心的几个字,联想到的是那让人心碎而又无法弥补的过去。
段晨赫然感觉苍天是如此的过分,是如此的捉弄与人,他不再想,不想再看,不想再思考,但是偏偏一幕幕的场景就像是六月狂风暴雨之前的闪电,一道又一道的在他心中不停的闪烁。
歉疚、憎恨、不解、悲痛、一种又一种不同的念头在段晨心头不停的萦绕,这是多么的使人难以接受。
此刻,他感觉什么都不重要了,不想去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想在习练所谓的能够使自己长生不老,能够举手投足就可移山填海的法术,他只想跑到写这几个字的人的面前给她道歉,给她诉说心声。
但是可悲、可叹、可气的是,他能这样做吗? 答案,非常的明了,他不能。
只见月光笼罩下,那白的就像是雪花般的宣纸上,赫然的写着:
“夫君好走,妻为你守孝直致油尽灯枯,愿你漫漫之途不会寂寞!”
落款:龙曦
夫君二字,在这个房间,在这个地方,不是说段晨,还是说谁?
坚定的话,简约的字,但是所透露出来的含义,却让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在忍得住情感。
一个女人,竟然会为一个没有与自己成亲的男子守孝一生,这是何其的难以理解,或许这样还会被世人嗤之以鼻,因为他们都会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找到可以不去做的理由,而且听起来还是那么的真切。
像这种谁都做不到而又不愿做的事情,在他们眼中这就是傻!
但是真的是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