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彤靠着冰冷的石壁,无声的叹着气。
她被抓来已经有两天了。
昨天一路颠簸在木箱里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这个四处是墙的石洞里。也不知道谁发了慈悲心,给她把手脚解开。
能活动的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可宽敞幽深的石洞,门口竟然有铁门把手,手脚虽然能自由行动了,但她也不能赤手空拳的把铁东西打开啊。
于是乎,她呼天叫地,扯着嗓子拼了老命的叫了半天,不光没半个人出现,连只苍蝇蚊子都没有。
有的只是空旷的石洞传来她的回音。
看着好好的衣服被划破,手臂上血迹已经干涸,后背上也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让她更是火上加火,急上加急。
叫完了骂,骂完了叫,反反复复叫骂不停,直到嗓子破哑得连吞口水都疼,她才不得已躺在地上。力气基本上被她拿叫喊用光了,嗓子又疼,身上又疼,脚也因为在木箱里蹲坐久了而瘫软无力。
”妈的……咳咳……龟孙子,王八蛋……等老娘出去……咳咳咳……一定爆你们……菊花……”
不甘心的某人用着仅剩的劲,嘶哑着疲软的声音自言自语。本来就无力的嗓音在这深凿的石洞里传开,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里面藏着一女鬼叫冤呢。
直到真的说不出话来,她才不得已闭上嘴巴,但心里同样漫骂不停。
她是不是该庆幸在被抓之前还饱餐了一顿?
要是那天因为跟那男人怄气而没吃饭的话,现在恐怕早已断气了,也不至于让她能叫喊唾骂那么久。
不知道那男人在干嘛?上次她偷偷的爬墙离开,他就气愤的要死。这一次他发现她不见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他还会生气吗?他会来找她吗?
月彤突然回过味来,该死的,干嘛这时要想到他呢?
她不是想方设法要离开吗?现在离开了,为什么又要去想他啊?
呃,她承认这离开的方式跟她计划的差别是很大,而且不是一般的差别大。但是为什么离开了,她竟然会有些不舍……
不舍?到底有哪里不舍了?
唉……不舍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指望着他能来救她吗?
可笑!
可是……为什么此刻有种期望……期望他能出现在她面前……期望他能救她……
是不是因为他是她在这个国度第一个认识的人,而且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才对他有所期望呢?
烦啊--救命啊--怎么就这么衰啊--在冷幽幽的石洞里叫了一天睡了一夜,月彤醒来感觉到浑身软趴趴的无力透顶。
她竟然这么蠢,昨天的功夫简直白费了不说,把力气都透支完了。
看来她这一次真的完了,死定了。
姓殷的王八蛋,看来老娘真的是要离开你了……不知道若干年后,你还能不能记住老娘?
为什么还没个人来啊?
姓殷的,他真的不管她了吗?
晕晕沉沉的,不自觉的开始惦记着某人。
就在月彤迷迷糊糊想要再睡一觉的时候,门口的铁门发出巨大的声响,把月彤惊醒过来。
”快点!给老子进去!全部排好,给老子在里面呆着!谁要造反,老子就先杀了谁!”
只听一声响亮的吆喝,月彤撑起眼皮看着一群群人低着头慢悠悠的朝她走近。没有人说话,只有地上’哗啦哗啦’的一阵阵响声,仔细一看,每个人脚下都挂着长长的铁链,等人靠近,借着石洞里昏暗的烛火,她不由得吓了一跳。
哇塞!活见鬼了!
不来人则以,一来就来那么多!做啥啊?
人人都是蓬头垢面,衣裳褴褛,低耸着肩膀,手上是灰垢,脸上也是灰垢,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小不同,深浅不一的鞭痕,相比之下,她现在在石洞里还算是最干净的人了。
惊吓之余,又一道声音狠戾的传来:
”全部的人听着,不准交头接耳!不准打什么歪主意!劝你们都老实点,要不然比之前那些妄想逃跑的人下场更惨!”
”哐咚”一声巨响,铁门再一次被关上,月彤这才反应过来,张着嘴巴,惊讶的望着这巨大的石洞里突然多出来的一百多人,顿时将宽敞的石洞塞的满满的,还好石洞又深有宽,进来这么多人也依旧有坐下的地方。
难民?还是奴隶?
似乎都像。
其实她的样子也狼狈的跟那些人差不多,头发凌乱,发簪头饰早已不知道掉到哪里,被挽好的髻松松垮垮的垂落,身上衣服破烂不说,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唯一不同的就是她裸露在外的脸和手还算白皙干净,脚上也没有挂铁链。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进来的人还是看到了她,都在心里想着:
唉,多半又是一个新来的。这么年轻的女子,虚弱到这种程度,看来早晚也得消香玉损啊。可惜了……
月彤才没心思去猜他们想什么呢?她左看右看,这些人脏不拉西的脸上全是死气沉沉的压抑表情。大多数都坐在地上低着头,也不知道能否将脚上的铁链看穿几个窟窿。只有少数的几个拿眼四处瞅瞅,但眼神放出的光却显得无神和空洞。
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月彤眼珠迅速的转动。不安分的人就是到临死也不会太规矩的。
尽管身上没气力,出个声都觉得像是被火烧着嗓子一样,但她还是努力的撑了起来。
尽管月彤真的想好好休息,但刹那的壮观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