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了便开始习武练剑,彼时唐昀风已是名满江湖的大魔头,我也……”温厚的男子似是微郝,顿了一下,略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尽人皆知的少年豪侠,两人都是气盛的年纪,一心脱出江湖这潭浑水,便竭心尽力的教导烟儿武功,盼望她此生都能顺心得意,再不被任何人胁迫束缚。谁知这样的愿望到后来竟成了执念,以至于……”

“烟儿曾道,她年幼之时屡屡被散去功力重来。”姜黎想起唐烟儿曾经对她讲的话,那时便在心中深觉不妥,此时更是不吐不快:“可纵然是为了她好,那样小的孩子,怎么吃的了这样的苦?”

景年点点头:“是啊,两个大男人脑子被狗吃了,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她一出生我们就用最好的药材为她洗经伐穴,打通经脉,此后无数天材地宝皆为她用。为了取得那些珍材,她爹不惜穷兵黩武四处抢掠,而后她同时习练我们两家武功,冲突之处走火入魔不得已废去重来。然而武功虽废经脉已经被拓展,却是不会重新窄回去的,我们便发现了这个法子——每次废武重来她的经脉都会更加宽阔,气海更加深邃,内力也更精纯。”

“她与旁人不同,她父亲一脉都是习武的好料子,她也天生根骨清奇,聪敏不凡,无论什么武功都是一学便会,一点就通,就算重来也不算难。”

“这个法子一直用到了她爹亡故,之后我再没有心力如此做。昀风去后我因怀念故人,反倒不再教她青阳武功,而是令她专心学习她爹的独门武功‘飞烟暮雪’,你看名字就知道,那正是她爹武功最盛之时,这是专门创出来送给烟儿的礼物。可说是为了烟儿量身打造了,此后不再分心,烟儿的功力果然一日千里,只是……”

“又出了什么别的事?”姜黎猜到。

“是。”景年点头承认:“后来又出了一件事,对烟儿影响很大,也是我的疏忽,不曾察觉那些蛛丝马迹。烟儿受了很大的打击,那次并非人为,而是她身受重创,自散功力。我为保她性命不得已求到聿赍城门下她义父手中,由卿言出面请了一位神医来,便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海上医仙凤歌。治好烟儿之后我求了一件事——我求他对烟儿说谎,那时烟儿重伤之下脑子不清醒,最信任的两个人便是我和凤歌,我二人合谋之下让她认为一些事情只是自己的幻觉梦靥,时间久了,她也就不在意了。但其实……”

景年最后拊掌一按在姜黎肩头:“若是她自己想起了便罢,若是她想不起,而以后遇见,你定要替她小心提防那人——那人叫做‘白萱’,是烟儿小时候的侍女之一,后来才知外面混入的细作,为了偷得聿赍城主的绝学‘飞烟暮雪’却被烟儿当场撞破,她刺伤烟儿逃走,烟儿却以为自己杀了她,因而走火入魔。这人若未死,必为大患!”

姜黎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本只以为是唐烟儿久离未归,景年思念之下对她絮叨些陈年旧事,也不稀奇。然而怎么说到这样的事情上来了?将这般秘密也告诉自己,还将这种事托付自己,姜黎怎么都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掌门……”姜黎惶惶然叫道,景年一笑:“吓到你了吗?这样可不行,你若胆怯,便会害了烟儿。”

他这样说,便见眼前的女子眼中倏尔闪过一丝厉芒,扫空了所有的空茫不安,凝神蹙眉神情坚定,方才笑了:“这才对,烟儿那么喜欢你,你可别叫她失望。”

姜黎听见他这样说,顿时脸色发热,心惊肉跳的低下头,不知景年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而他,又知晓了多少。

“别怕……”景年见她紧张不由笑道:“烟儿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何况……只是喜欢一个人?”

“姜黎,也喜欢烟儿吗?”

空夜庭院,月若碎银,仅二人相对,姜黎忽然听见自己清晰可查的心跳,鼻尖渐渐沁出汗珠,在那颗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之前,她迎上景年似笑非笑的目光,孤注一掷的决然道:“喜欢。”

出口之后就像是一块一直压在心口的石头被吐了出去,年轻的脸上展开笑颜,如同初生的朝阳在黑夜中也给人温暖:“我喜欢烟儿,就如同……她喜欢我一样。”

“所以……掌门放心,姜黎身无长物,唯有一颗心,已有所系。便是拼尽一死,也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她。”

“哈……”景年笑着摇摇头:“年纪轻轻的,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却是满面欣慰,显见是极为受用,又点点头道:“你既有此决心,我就放心了,你随我来。”

姜黎茫然起身跟着景年走,却见那一派掌门轻车熟路的飞上檐角,往东掠去,她心中无奈,怎么那丫头身边之人都这么爱好翻墙越户?

跟着景年一路疾行,景年的轻功果然也是极好的,她费力八劲才勉强不跟丢,这一路竟然是到了回枫阁。景年对她笑一笑,赞道:“轻功不错,看来烟儿的眼光果然不差。”他这样动不动把自己和唐烟儿绑在一起,姜黎脸上的热度就一直没有消减下去,而景年却似乎十分爱看她害羞发窘,那种感觉就像泰山大人看儿媳,又或者……丈母娘看女婿?

姜黎虽然时常在回枫阁练武,但却没有进过任何一间厢房,这点规矩她还是有的。景年径直把她带进了前任掌门闻人秋的书房,一进去姜黎就发现了,这回枫阁虽然搁置已久,但书房内却一尘不染,桌案上书本纸张笔墨纸砚油灯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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