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队伍中。

这时几乎所有青阳派的弟子全都聚在这儿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就明显的表现出了阶级,从山门口的汉白玉石华表双柱排过来的灰衣弟子是最低等级的,然后是青衣,再是白衣,白衣又在衣领上分出了许多花色,那些就是真正的入室弟子。但是要说最受宠爱,最有前途的却还不算这些入室弟子,真正在弟子里地位最高的,是那些可以随便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紧紧跟在自己师父身后面向山门的年轻人。

姜黎可不在此列,她被拖进青衣队伍里,随便找了个空缺把自己埋进去,力求不争前不靠后,如滴水入海般达到隐形的效果。她刚刚埋身进去,还没来得及摆出束手低头的标准姿势,他们白衣弟子里的大师兄赵师兄就一路狂奔跑上来,噗通跪在空地上磕了个头:“师父,师叔,景年师叔到了!”

所有人都随着他的话一齐扭头,为了不显得不合群,姜黎也扭了,于是,她就看见从山门又长又陡的阶梯上走来一个男人,高挑俊秀,飘逸出尘。白玉冠束着黑玉青丝,纯白衣袂随风飘飘,纤尘不染,踏在朝云门前白花花的石板地上宛如仙人临世一般。

男人眼角眉梢还挂着未来得及消去的fēng_liú肆意,剑眉星目却含着庄重怀念的旧色。姜黎当下明了——曾经的惊鸿剑景年,果然回来了。

如无意外,他便是今后的掌门了吧。

怀着对自己今后人生道路执掌者的敬畏,她正欲深深的低下头去。而这时,一直被景年高大的身材所遮挡着的小小少年终于不满的拨开他师父露出脸来。

一样的一身白衣,只是比之景年更显华美,连内里朱红的领子都带着骄纵,恰恰和那张臭成咸鱼干一样的脸相映成趣。显然离着及冠还差着不少年月的小少年,长发柔软的散在山风里,只用白玉簪绾成一个简单的髻,那张满脸不情愿,难看得黑锅底一样的脸却是白玉雕琢一样精美,背后背着一把长而细的剑,然而不知是他太懒,还是他师父太懒,那把剑依然裹着破破烂烂脏得让人多看一眼都不愿的破布条。

生生破坏了他小神仙一样的气质。

小少年跟在景年身边,并不像一般弟子那样恭敬的落后一步,甚至,他偶尔比景年走得快了,还会被景年不给面子的拽着后领子拖回来。

于是,他灵动的眼睛狠狠瞪一眼师父,那张脸就更黑了。

姜黎不错眼的看着那对师徒走来,其实,所有人都不错眼的在看他们,要是与这两人比起来,江湖里那些白玉公子,流云公子简直是伤眼的残次品,机会难得,怎能不看?

姜黎逮着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睁大了眼睛,看那两人走路时稳稳当当却又仿佛未曾着力一般的步伐,心里羡慕不已的想他们的轻功一定很好。

走过了青衣弟子的方阵,姜黎才眼尖从那两人背后看到,小神仙的左手袖口里分明垂出一根绳子,被握在仙人一般的景年师叔手里。

“噗……!”她真是看得太投入了,一个没注意就没憋住,竟然笑了出来!

冷汗立时就下来了,身边的师姐毫不留情的一脚踩在她脚背上,她忍着眼泪唯唯诺诺:“师姐我错了我错了……”赶紧求饶,师姐没好气的教训了她几句,她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偷偷回眼,那小神仙从大部队里回过头来秀眉倒立,张牙舞爪的对她呲了呲牙。

“噗……!啊……师姐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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