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蒋亦杰便将自己啃剩一半的鹅腿粗鲁地塞进了大哥嘴里,上面还沾着他的口水。蒋庭辉傻傻叼着半只鹅腿,脑子里盘算着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弟弟牢牢绑在身边,才能将他和社团纷争隔得远远的。看来有必要找杨明礼谈谈了,虽然那只四眼仔光是听见名字就极讨厌!
蒋亦杰迅速消灭掉一个饭盒,抬起头突兀地说道:“不管我能不能替你在龙准身边做卧底,你身边肯定有他的卧底,你们一个个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知道是谁?”说自己被龙准盯着,蒋庭辉丝毫不觉得意外,可他很意外弟弟竟然会察觉这种事。
蒋亦杰茫然地摇了摇头。火女、肥林、金毛飞三个,绝对可信,至于闻琛,还没等到他们遭人算计就先死掉了,剩下几个,看谁都有可疑。
蒋庭辉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摩擦着下巴。怀疑兄弟是他最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难心事。这些人里面,原本觉得阿衡最古怪,可现在已经证明阿衡确实是古展的人了。古展死后,为了防止炮哥那件事引人怀疑,蒋庭辉一直伪装成完全不知真相的样子,依旧出入把阿衡带在身边。难道阿衡是吃两家饭的?还是别的什么人?看来要想办法好好试探一下才行……
再抬头时,弟弟已经狼吞虎咽地解决掉了另一只饭盒。蒋庭辉原本苦闷的心情瞬间恢复了轻松,臭小子可真能吃,难怪长得又高又大。不努力赚钱的话,怎么养得起!
这天晚上有夜马,龙准坐在跑马场楼上的贵宾室里,一边喝茶一边专注研究着马经。
电话嗡嗡响起,他一看是h开头的神秘号码,迅速接了起来:“说,怎样?”
电话那头战战兢兢小声答道:“龙、龙哥,蒋庭辉他们和台湾人的交易……成了。”
龙准眉头一皱:“暗中放出消息之后,和新那些笨蛋都没人去抢?他们就由着蒋庭辉在东佬面前立大功?”
“是去抢了,不过没抢到,中间有个家伙出来把人给救了。”
“是谁?”龙准气急败坏。
话筒里略微迟疑了一下:“这……不太清楚。”
龙准忍无可忍,抬手将茶杯摔在地上:“这也不清楚,那也不清楚,蒋庭辉搞这一出戏码,要不是东佬私下透露给我,光靠你我是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我放你在那是干什么的?啊?别忘了我一个月供你多少钱!没我的话你靠什么抽白面?靠你妹妹出去**吗?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盯紧了蒋庭辉,少耍花样,别忘了你以前干过的那些事!哼!”
在和新的几个候选人里,龙准其实是打算支持蒋庭辉的。毕竟有个蒋家弟弟牢牢抓在手里头,不怕当大哥的轻易翻脸。
但是龙准可不想白白支持,他需要蒋庭辉感激他,效忠他。如果得到东佬的支持,他龙准岂不显得无足轻重了?所以他表面支持东佬的计划,却又暗中拆台,就是为了蒋庭辉在东佬那碰一鼻子灰,转头来求自己,这样才能开出个好价码。蒋庭辉这步棋,走得好未尝不是妙招,用他来对付佛头,再合用不过。
可惜好好的计策,全都被和新社里那些没用的家伙给耽误了!废物,活该一辈子给人当陪跑!
吃饱喝足,又看了会球赛,蒋亦杰一瘸一拐溜进卧室爬上了床,卷在被子里闭眼等着。
和大哥睡在一起并不稀奇,小时候老爸老妈忙着看铺子,都是把他交给大哥带的。大哥的木板床并不宽敞,罩在上头的纱帐有股浓郁樟脑球味。每天入睡的时候,蒋亦杰的脑袋是搁在枕头上的,可是一觉醒来,就不知道横出了什么花样,有时头耷拉在床沿上,有时脚丫搭在大哥肚皮上,还常常半夜水漫金山。老妈如果来不及清洗,就把床单拿到外头太阳底下晒晒干晚上接着睡,所以大哥床铺上总是印着淡黄色的“世界地图”。
那些记忆太久远,已经过去二十年了。长大之后的大哥,手感是怎样的呢?抱起来是不是硬邦邦,暖呼呼?他胡思乱想着,眼皮渐渐发沉,一整天东奔西跑下来,体力消耗太大,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蒋庭辉故意磨磨蹭蹭,不肯上床,直到卧室传来轻微的鼾声,他才蹑手蹑脚收拾干净躺在了弟弟身边。
可是哪里睡得着!
他靠在床头抽了会烟,又低头去看弟弟不雅的睡姿,看得嘴角翘起,忍不住拿手去量了起来,一把,两把……小妹刚出生的时候,他就这样量过,用八岁男孩的手掌计算,将将四把半,比潮州佬家新出生的狗崽子大不了多少,嫩呼呼的,只要伸指头一点,就裂开没牙的小扁嘴咯咯咯傻笑。
时间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蒋庭辉的手在弟弟身上抚弄着,臭小子虽然晒得黝黑,皮肤摸上去倒很光滑,小肌肉紧紧的,还很有弹性。他丝毫没觉察到这样的碰触有什么不妥,因为在他心里,弟弟原本就是自己的。
摸着摸着,生出种冲动……他嘴唇抿了抿,凑到弟弟冰冰凉的耳垂边,牙齿贴上去轻咬了一下,软软的,嫩嫩的,意外的有趣……他清楚感觉到呼吸变得急促,心脏也扑通扑通乱跳……再向前探去,是鲜红的嘴唇,呼着热气,气息混杂着浴液的清爽香味,从鼻腔钻进肺里,带来一阵酒醉般的眩晕……
忽然,蒋小妹一翻身,像只八爪鱼似的,长手长脚扒在了大哥身上。蒋庭辉被紧紧箍着,一动也不能动。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