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宝宝迟怔,末了还是只轻声道了句:“萧先生,你走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你和云小姐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我都祝福你,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真爱。付冉她不适合你,也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了,她已经一点都……不爱你了。”
‘不爱’这么个词一落,萧哲心里眼里涌起的光辉灿烂眨眼间全部凋零。付宝宝别过身,没有勇气再去看他脸上的不论指责,不论痛楚,还是别的什么的……
转身,她要将门合上,萧哲失魂落魄得,好似被整个世界丢弃了的流浪猫。流浪猫,是没有家的,他最爱的女子都不要他了,他哪里还能有家?
“然然,你想起我啊,你不要那么自私地把我们的过去撇得一干二净的好不好?我求你,你把我们曾经经历的所有一切都记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的失忆对我而言是多大的残忍?”房门上起先传来了几阵子捶门的声音,门板一动一动的,付宝宝就抵在那门后,清楚地把那个失意男子的话语全部收入了耳中。
这么多年了,她到底忘记了什么?付宝宝滑坐在地上,有泪水不听话地打湿了她的脸颊。记忆,她到底丢失了怎样的一段记忆?她原以为,自己之所以会忘记,一定是因为那记忆不让她喜欢,如今才知道,自己真如萧哲所说的那般自私卑劣。她可以忘记的东西,焉知那对别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她真的……该把所有的回忆都找回来吗?
付家一家子其实知道付宝宝他们这边的动静,然则本着不该干涉时不干涉的想法,他们也就都按耐住了自己想要过来劝说这两小青年的冲动。
萧哲离开时,午后的阳光刺目。太阳炙烤着大地,同时也像是要把他心头那一潭潭的缠绵蚀骨的爱意汪洋压榨干净。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头,萧哲问自己:痛吗?
动物尚且有规避风险的本能,而他,明明知道那个女子给不了他他想要的安全感,给不了他他想要的爱恋,他怎么还是这么不死心地要往那坑里跳呢?
心头有座坟,可他舍不得将这段情埋葬起来,哪怕眼看着这段爱恋已经走到了尽头,他还是舍不得将它葬送。一旦将这段情埋了,他就真的再无一丝半点复活的可能了。然然,我情愿看着爱情凋零死去,看着它枯萎腐烂,看着它化作我心底的道道无法结痂的伤,可我不论如何都不愿意,不愿意葬了它,忘了它……
同一片天幕下,段家大宅。
庭院深深,树荫下一个老人躺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他阖着眼,脸上没有一贯的凌厉,反而是详和平静。直至一段脚步声打乱了这安静的角落,老人眉角微拧,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迎面见到的是一个俊朗坚毅的年轻男子,老人蹙起的眉角这才舒了舒,“阿琛。”
“爷爷。”段允琛三几下走到段老爷子的身边蹲下,他目光忱忱,豹眸中的一抹坚持越积越深,“爷爷,我有话和你说。”
段老爷子调了下躺椅,微微坐正了起来。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过后,他道:“阿琛,当年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妥协,时至今日你还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吗?你还是要和付冉那个小丫头在一起?你别忘了,她是有孩子的人了,说得不好听些,她配不上……”
“爷爷,我结过婚,她有了孩子,我们俩半斤八两,没有什么合不合适的。爷爷,当初你答应过我的,等我羽翼丰满了,如果我还是要她的话,你答应了帮我的。就算你不帮我,我也还是会和江心透离婚的。”打断了段老爷子的话,段允琛半点都不想听老人家那套什么门当户对配得上配不上的说辞。什么就叫配得上,什么又叫配不上了?他段允琛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女人,他就绝不放手。当年他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他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哪怕她身边有了个小孩子也一样,“爷爷,我会是那个小孩儿的父亲。”
孙子的态度这样明白,段老爷子还能说什么?只是,“阿琛,江家的千金又岂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你们当初的结合万众瞩目,时至今日,还不到三年你们就闹离婚,这传出去向什么样子?”
“爷爷,这一点你完全毋须担心,这样的小事,我解决得了。”段允琛还不避让地迎上了段老爷子的眸光。
对峙——看着对方的眼睛时,你不能有半点示弱的迹象。
许久,段老爷子抬了抬手,别开了头。再出声时只余对孙儿的谆谆教导,“阿琛,爷爷的身体不好,以后这样的事情,你不必请示爷爷的意思了。近来有消息说林市长有贪污受贿的苗头,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免得到头来被冠上什么连带责任。这三年来你成为得很快,爷爷对你,还是能够放心的。”
“爷爷……”段允琛张了张嘴,忽然便不知该对这个慈祥的老人说些什么了。或许爷爷对外人都是狠厉风行,可他段允琛扪心自问,自小到大,爷爷从未亏待过他。真要说有,那也仅有唯一的一次,那便是迫使他放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妞儿离开,还让他娶了江心透这么个女人。
将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