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拂,花瓣摇曳的更加厉害,血池之中,一朵血莲花忽然剧烈地摇动一下。
“哈欠。”
小小的,小小的喷嚏声,血色的花儿都变得恹恹的了。
白聪聪抖动着身上溅上的血水,两朵叶子捂住了自己的头脸,嘟嘟囔囔着:“讨厌的,讨厌的地方,讨厌的天气,讨厌的血泽。”
抱怨着,声音却小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白聪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变成一朵花,还是一朵血腥含煞的血莲花,但是,为什么会有自己不是生來就是花,而是忽然变成一朵花这样的想法,白聪聪却是不甚明了的。
她只知道,自己是叫白聪聪,她不是一朵花,她在这个荒凉的,死寂的血泽,呆了好久好久,从还是一个小小的花苞开始,经过了千年的岁月,终于绽放了绝丽的风姿。
她想要离开这里,去找一个人,却不知道自己要去找谁,这么这么寂寞的地方,唯一的消遣,也就是听听八卦了。
“嗨,嗨。”
花枝抖落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白聪聪憨笑着,招呼起了自己的邻居,很是有些谄媚的味道。
“干嘛?”
很是不以为然的声音,水面之上,浮现出了一张男子的容颜,碧色的眸子,映衬着嘴角戏谑的笑容,透着一丝丝的玩世不恭。
“碧邬,碧邬,你知道那个什么南辰帝君是什么人吗?”
风姿妖艳的血莲花,却傻帽无比的用着两片大大的叶片托着花枝相接处,朝着水面拼命折去,声音悄悄的,悄悄的,恍若一阵风吹起。
水面上的容颜被吹起了一片褶皱,似乎是生气,男子狭长的眸子闪过一道不怀好意的光芒:“怎么,你也像是那些花痴一样,一听到南辰的名字,就忘了东西南北了,我可真是不知道,你原來也是一个这么肤浅,愚蠢的人。”
薄唇轻启,吐出的尽是伤人的字眼,若是普通女子女仙被一个如此英俊的男子这样讽刺,恐怕就要羞愧的无以见人,或是直接发火了,不过,白聪聪从來不同于别的女子。
“你忘了你是怎么來这里的。”
花枝乱颤,白聪聪摇着大花瓣,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就将碧邬的嚣张气焰完全打落,水面上的容颜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沮丧,连带着脸上的荣光,都灰暗了一半。
白聪聪心里的小人蹙紧了眉头,本來只是随口反击,却因着碧邬的沮丧,有些小小的愧疚,枝叶轻轻抚摸水中影子的一头青丝:“好了,好了,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行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天涯何处无芳草呀。”
摇头晃脑,带动的池中的容颜也晃动起來,淡淡的红影颤过,便仿佛是碧邬的脸上染上红晕一般。
“好了,本星君可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声音里恢复了慵懒高傲,碧邬的眼神里透着不加掩饰的笑意,他怎么看不出來,白聪聪这朵傻乎乎的血莲花,只是想要借机劝他罢了。
“说吧,怎么会突然对南辰帝君感兴趣。”
说到南辰帝君时,碧邬的碧眸中闪过一道莫测的光:“他可不是什么易与之人。”
似乎是警告,也似乎是劝诫。
白聪聪却笑咧了自己身上的大花瓣,整个身子越发花枝招展:“不好惹好,不好惹就好,你都害怕他,说明他的本事一定很大。”
若不是她身体不能挪窝,恐怕白聪聪早便手舞足蹈了。
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你要干嘛?”
碧邬似乎是兴致勃勃地凑近了开心的忘乎所以的傻花,强自忽略了心里的不舒服。
“我要化人。”
花瓣蜷起,白聪聪握拳宣誓,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痴心妄想。”
碧邬心头的不舒服更加严重,薄唇启,血色的池水铺展,卷起千层浪,瞬间淋了白聪聪一身血色,整朵明艳妖娆的花身,奄奄一息似的,啪嗒一下,向下倾倒。
水中的幻影容颜之下,伸出了两条水做的臂膀,堪堪接住了承受不住风雨的娇嫩花儿:“你看,这样弱的你,便是再想方设法,也是无法化形的,你这辈子呀,也就是个在血泽陪我的命了。”
碧邬的脸色越发透明,带着一股不健康的虚弱,脸上,却是志得意满的笑意。
“呜呜,你,你别瞧不起人,我怎么说也是修行千年的花仙,只要有厉害的仙人來点化我,我就一定可以出去。”
白聪聪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沮丧,显然,碧邬一道水波便将她掀倒的事实,让她的雄心壮志稍微受到了一点点影响。
“出去,你出去要到哪里。”
碧邬的声音还是慵懒优雅,水波形成的臂膀,却不自觉地收紧,将血莲花的花瓣都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痛,痛,碧邬,你发什么疯。”
白聪聪因着身上传來的强烈的挤压,痛的声音都变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枝条乱晃,扑腾着,朝着碧邬俊美的容颜上冲击。
“好了好了,我只是一时沒有把握好力道,你那么大反应做什么。”
碧邬将白聪聪微不足道的反击轻易化解,嘟囔了一句,很是鄙夷的样子,白聪聪气的花瓣都颤抖起來:“学艺不精,那是你学艺不精,哼,你试试快被勒死的感觉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了。”
碧邬因着白聪聪不加掩饰的话郁怒了脸色,却在见到血莲花身上的狼藉一片时,缓和了眼底的冰霜,薄唇开合,带着些许歉意,却有着更多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