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是什么表少爷,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错,不知道哪里來的野小子,庄主收留已经是大恩大德了,居然包庇贼人,我看也是不知道哪里來的骗子!”
“庄主好心收留,沒想到是一只白眼狼!”
“不知所谓,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源源不断,围在院子里的庄丁,门徒,个个脸上不屑,手中的武器也随着月色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你们闭嘴,闭嘴!”
“少爷才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为了,为了我……”
白聪聪不顾贺兰百如的不情愿,拽着他向前几步,挡在了寂清尘的前面,说到为了自己时,再也忍不住,大大的眸子中含了一丝湿意,语气有些哽咽了起來。
狠狠地看了一眼笑的得意的贺兰百如,白聪聪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红眼兔子一般。
贺兰百如戏谑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不止是白聪聪的样子让他罕见的心虚了一下,还有寂清尘的目光,里面有些鄙夷,似乎在说,他也就是做出要挟这样的小人行径才会得到他的帮忙,现在还有脸笑?
“好了,现在这种场合,你添什么乱?若是再往前靠,害你的情哥哥分心,可不怨我!”
脑补过度的贺兰百如,沒有什么看笑话的心思了,将白聪聪强硬地拉着,重新走到了寂清尘的身后。
白聪聪有些不甘愿向后退,却在想到寂清尘会分心受伤的情形时,浑身一颤,手软脚软地跟着贺兰百如走了。
微微松了一口气,寂清尘低垂着眼帘,看着面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影子的青石板砖,微微一笑。
“那便让在下领教各位高招!”
弓起的身子缓缓地直起,月华似水,勾勒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孤寂却又傲然挺拔,他脸上的苍白不是虚弱的白,是冷漠的寒,面对着众多质疑,只是稳稳地站着。
路时英的脸越发的沉:“清尘,你真的决定护着这个小贼,与舅舅作对到底?”
“是清尘对不住舅舅,等到事情了结,定会负荆请罪!”
唇启,冷漠的声音里含着一丝的愧疚,寂清尘自己何尝感受不到,路时英对待他的真心一片,即使那真心是为着别人,也不能成为自己如此做的理由。
这一刻,威严的男人眼中的光芒凌厉之极,看着倔强地站在那里的寂清尘,路时英有些恍惚,当年,文慧也是如此,倔强地挡在那个男人的面前,不惜和自己翻脸。
一时无语,路时英身后的人有些揣摩不出主子的心思,面面相觑,人群中,一个容貌平常的男子忽然张嘴,喊了一声:“嘿,小子,到这种时候了,还如此嚣张,让我领教一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大家一起上!”
忽远忽近,短短几句话,像是热锅里滚上了沸油,蒸腾不休,都是血性汉子,刀剑纷纷出鞘,眼见着就要围攻寂清尘。
一直沉默不语的路沧岚,在发现情形将要失控的时候,再也站不住:“表弟,表哥讨教了!”
月白色的影子一阵微风般拂过,挡在了将要刺出的刀光剑影之前,手中的折扇一翻,月光下,一片锋利的寒芒闪过。
寒芒如刀,向着寂清尘的脖颈间划过,黑衣男子的眸子骤然一缩,手指并拢成剑,夹住了扇锋最锋利的一点,寒铁相交的声音,响彻了夜空。
路沧岚似是吃惊,似是欣赏,桃花般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锐利的锋芒,再也沒有留手,挑,拢,刺,削,招招精妙,漫天尽是白影飘过。
寂清尘的眼中也有惊异,双腿如同定住一般,任是风吹雨打,也不为所动,只是双眸如星,每每斟破一道微弱的破绽,便直捣黄龙。
若是单单看表象的话,便是路沧岚将寂清尘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场中尽是月白色的身影,腾转挪移,跃动如风,偶尔泄露而出的气劲,扫的人脸上生疼,不由自主地后退。
“好!少庄主好武艺!”
“我无垢山庄后继有人了呀!”
“是呀,恭喜庄主,少庄主看來已尽得昊天阁真传了!”
看着看着,一些人便忍不住喝起彩來,还有些庄中老一辈的人向着路时英贺喜,在他们的眼中,寂清尘再是厉害也不可能脱得出这天罗地网,至于贺兰百如和白聪聪,一个身负重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怎么看,都沒有威胁。
路时英仍是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的龙争虎斗,眸子中有隐约的欣慰,不知是为了谁,在发现寂清尘的脚步悄然移动的时候,唇角微挑,双手拢在一起,被宽大的袖摆牢牢地遮住。
寂清尘的右手接住路沧岚扇面扫过的锋芒,左腿连击,冲着心窝而去,路沧岚不甘示弱,腰身一折,以着绝对垂直的弧度躲过了寂清尘的穿心腿,左掌轻击地面,身形凭空一震,手中展开的扇面翻转,刷的一声轻响扇面合拢,利剑般,快似闪电的速度向着寂清尘丹田处刺去。
寂清尘的袖袍一翻,漫天开出一朵黑暗的花朵,拢住了那一道直刺丹田的劲气,而衣袖与扇子相交缠后,清冷的眸子中眸光一闪,身形一晃,落叶一般,贴附在了路沧岚的身上,白色的影子与黑色的影子纠缠成一个黑白太极,强烈的劲风自其中溢出。
路时英的手始终未曾自袖中伸出,他看着寂清尘并指成剑,直指着路沧岚的咽喉处,眼中闪过了一抹无奈。
寂清尘什么都沒有说,唇抿的紧紧的,脸上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