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沙无赦和上官红鸢还真跑到外边的杏边去打了一架。他们两个一个凭借一身蛮力气拔山河,一个凭借轻盈灵巧四两拨千斤。况且沙无赦一个俗人,打架的姿势也是俗不可耐,只要力气在不好看的动作也使得出来。那上官红鸢却是处处讲究漂亮,整个人仿佛一只灵巧的狐狸处处透着媚劲儿,一柄薄薄的长剑也舞得似要开出花儿来。
这一战围观的人还真不少,但大多都是食客,除了偶尔有几人似乎瞧出些门道叹息一两声,其他人都只顾在那里叫好!沙无赦一刀将地上砍出一条长痕也叫,上官红鸢一个回身扫剑将路边垂柳砍下一大片也叫,就是两人刀碰剑、剑碰刀碰出火花来了也叫!
我在旁边看得连连摇头,只觉得眼前这两人欢欢喜喜地战作一团,在我眼里却是一只灵狐与野山猪的比斗,滑稽不堪啊!
红姐难得出来凑热闹,看着两人的身法不禁感叹:“啊呀,真是难得一见帅气啊!”
我见她就快双眼冒出红心了,连忙给她泼冷水:“省省吧,那只红花儿已经有主了,还是个男的,没你的份儿!”
红姐白我一眼:“谁要那只比你这只小白脸还小白脸的红花儿,本姑娘看上的是旁边那位爷,那才叫威武,那才叫有男人味儿!”
我下巴都快磕到地上,指着沙无赦道:“你说那头……野山猪?”
头顶挨了红姐一个大暴栗,痛得我唉唉直叫。
“扣你一钱工钱!”
我捂着脑袋叫屈:“红姐,人家只不过说了句实话!”
红姐道:“谁叫你坏我生意,本来可以大赚一笔的!”
我见她手中还惦着那块金元宝,忿忿不平地说到:“待会儿还要找零的!”
红姐又扬起手向我脑袋敲来:“你小子榆木脑袋啊你,要陪多少还不是老娘说了算!”
我哼哼两声,抱着脑袋跳开。这死女人,刚刚还本姑娘本姑娘的装嫩,现在就称起老娘来,看到时候谁敢娶你!
红姐见我瞪她,遂冲我扬扬爪子,我赶紧跑开,决定不跟这个老女人为伍!
这边人们还在伸长了脖子往那边望,但是显然两人只是点到即止,随着铿锵一声,两人刀剑将将架住,这一战就已经结束。
上官红鸢掸掸一身红衣,抱拳冲沙无赦笑道一句:“承让!”
沙无赦收了刀抗在肩上,仰天大笑:“痛快!”
我直觉这两人当真虚伪无比,无趣得紧,连连摇头走开。
刚跨进女儿红大门,那两人都进来了,冲柜台边抚弄发梢的红姐道:“老板娘,两坛上好女儿红!”遂大步上楼,找了个位置坐了。
一个伙计正准备送酒上去,红姐一声“哎哎”两声,吩咐人去拿酒窖里那两坛陈了十八年的女儿红。
那个伙计一听,脚下一个打盹儿,差点绊了个跟斗。
红姐骂他一句:“不长腿的小子!”自己去了。
那伙计委屈的拉住我,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知道这伙计平素里很听红姐的话,似乎是喜欢她,所以此刻心里很受伤。但是我还是想在他伤口上撒把盐,遂道:“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红姐似乎看上那头山猪了,要将酒窖里最好的两坛酒搬出来给他们喝!”
那伙计更委屈了,道:“我还以为……红姐只是想讹钱而已……”
我唉唉叹了两声,又拍拍他肩膀,跑到厨房去要了两斤牛肉,一大叠花生米,顺便还要了两个小菜,都是女儿红的招牌,价格可是很养眼的。
我端了菜出来,正好遇到红姐抱了两坛子酒准备上去。一看我手里的东西,红姐扬眉冲我笑一笑:“小子,表现不错!”
我嘿嘿一笑:“那我的工钱……”
“行了,不扣了!”
我心花怒放,跟着红姐跑上楼去。
沙无赦和上官红鸢正不知道聊着些啥,反正看起来挺欢的。红姐将两坛子好酒放到他们桌上,又亲自将我手里的几碗下酒菜整齐地摆了,拍拍酒坛子,道:“二位客官,本店最好的女儿红就这两坛了,还请二位不要嫌弃!”说罢还殷勤地为他二人斟酒,特别给沙无赦那一碗斟得满满的,都差点溢出来。
沙无赦心花怒放,端起碗就一口干尽,大喝一声“好酒!”,将红姐乐得眼睛都笑没了。
我在一旁踩着脚下地板,心想这沙无赦就是只野山猪,这一碗灌下去哪管粗劣,干尽了就是好的!现在这两坛好酒算是喂给猪喝了!
上官红鸢倒还是个风雅人士,品了一口,满足笑道:“嗯,甜、酸、苦、辛、鲜、涩六味层次分明,皆口齿留香绵延不绝,果然好酒!”
红姐笑眯眯地点点头,道一声:“二位慢用,若有其他需要请拒吩咐。”
说罢,依依不舍旋转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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