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多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桑红撒着娇对林青燃笑,那眼圈分明有些红红的,显然在林青燃的叙述中,她又经历了一瞬间童年不堪回首的时光。
二姨感慨地伸手摸摸她的短发,含着泪花对林青燃说:“你都没有对她说过她也有亲人,也有两个姨妈?”
林青燃苦涩一笑:“那时候,我也是活一天算一天,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还有可能和你们再见,都是这丫头,愣是把我那死灰一般的心给捂热了;
如果她知道你们存在,而你们却从来都不曾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抱着渺不可及的希望,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孩子该多伤心,与其让她一次次地失望,还不如什么都不和她说,能见到也是惊喜,没有怨尤。”
林青燃说得自然有她的道理,两个姐姐听得也觉心酸,她们回想起那个艰难的时代和政治形势,知道林青燃显然已经被生活的真相吓坏了。
桑红觉得这里显然不是话旧情的地方,看着两个姨妈都陪着妈妈圆圈发红,觉得血脉相连的亲人果然就是这样,尤其是姐妹之间的相处就十分微妙,不过在她这孤单单的丫头来说,姐妹之间斗嘴和奇怪的攀比心理现在想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心下也就释然了,妈妈好不容易找到亲人,什么样的性子就照单全收吧,因为压根没得选择,就笑着晃晃妈妈胳膊撒娇道:
“妈妈,现在大家在一起多好,不要说这些惹人伤心的事情了,三姨,你看这个吊坠怎么样?”
林青燃听了桑红的话,就连忙笑着自我解嘲:
“呵呵,一鹤说的对,瞧我这嘴巴,不会凑兴致,老是坏气氛,三姐,你看这条项链配这个吊坠怎么样,看起来不错。”
三姨妈视线从那坠子上掠过,知道这丫头真心实意地给自己买礼物,当即就说:
“一鹤,我忽然想起来这次过来带了好几条项链,这个就不要了,这边这个七彩宝石胸针不错,我这次的礼服颜色有些暗,要个胸针提提亮度,你们看怎么样?”
三姨妈显然是个心软又没有主意的人,她想到自己完全没有买项链的必要,却愣是因为觉得亏要一个晚辈去破费,还是这个从小到大,她连抱过一下都没有抱过的小丫头,她怎么忍心?而且,她现在很内疚,一点都不觉得刚才为外甥女付账是吃亏。
三个人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精致的铂金镶嵌彩色宝石的胸花,这个只是工艺贵一些,价格比她刚刚选择的项链还要低一些。
桑红眯眼看看那东西,确实很精致,是一眼都能让人看到的很出挑的配饰,导购小姐很殷勤地把东西送到她们面前,很快就传到桑红的手里,她挑剔地看了一遍,包括镶嵌细节,果然是大品牌,做工无懈可击:“三姨,这个胸针很漂亮,也更加实用,很衬深色衣服,设计活泼灵动,挺耐看的。”
她把胸针放到三姨妈的衣服上边试着退远看看,又走近看看,点点头:“好看,一下子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林青燃也是看得勾起了唇角:“好看,别致。”
“是很漂亮,不过你确定要这个吗?”
二姨妈显然看到上边的价格和自己买的这个礼物相差几乎一半,就隐晦不明地暗示三姨妈,让她再考虑一下,其实,她是觉得如果三妹看中的礼物价格低得太多,自己有可能会陷入非议,现在再说不要,显得鸡肠小肚了,算了大不了到时候她再给这丫头买礼物好了。
桑红眉目弯弯地看着三姨妈,说道:“三姨妈,这个胸针和你很搭调的,只是价格不足,要不你再挑一个配着,和二姨在价格上扯平了,不然我担心你以后会笑话我厚此薄彼。”
“你这傻丫头,送人礼物心底实诚,可着我们的心意让我们自己挑,这份诚意真是难得,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是直接买了就送给我们的,即便我们不是那么喜欢,也会欢天喜地地接了,我们能再专门拿出发票比比价格吗?把姨妈都看成什么人了!
这个就够三姨高兴很久了,就它了。”
三姨妈说着就递给导购,让她帮着装盒。
“三姐,你还笑这丫头心底实诚,倒是你,不实诚吗?”林青燃知道三姐是心疼自己那傻丫头的钱袋。
“就是,三姨,不用为我省钱的,我年轻,有的是机会赚钱,有的是机会花钱,赚钱就是为了花的,有钱不让最亲的人高兴有什么意思,你就挑吧。”桑红顺着林青燃的话劝道,她真的不计较,真的不在乎的。
三姨妈却无论如何都不要了,于是桑红就跟着店长过去结账。
“你家丫头真贴心啊!”三姨妈赞叹道,这一次她是发自心底的高兴。
“小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有这样一个孝顺又贴心的丫头,少操多少心啊!”
二姨妈赞叹地望着桑红的背影,觉得自己怎么就看走眼了,把这丫头当成狼来提防了,她们这样的人家,不知道缺钱是什么,为什么愣是一想到遗产,就无法喜欢这从来不在视野范围内的丫头呢?
看来她还是把钱看得太重要了,什么东西都习惯用钱来计算,亲疏远近,她一贯觉得都是用钱来表达的,连一个小辈的胸襟都不如了。
她叹口气把自己的一对儿女放在这样的场景里想象一下,觉得根本无法想象,因为那两个年轻人一定会认为长辈送礼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压根儿就不可能会想到回礼的。
一想到讨债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