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累极的身子回了寝殿里面,其间有玉唯关切的眼,可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有浅淡地朝玉唯摇摇头。
内室里被玉唯燃了袅袅的竹香,她踏进去的时候,便闻到了阵阵的清香。珠泪滚落,现下却比落不下来还要疼痛。
她就这样放手么?她无言询问苍天,难道情,是错的么?
铜镜里是她清丽的容颜,粉黛未施,却也轮廓分明,就算她拥有美丽的容颜,却连最常见的情都无法得到。
要是,要是他不是她的师父,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她缓缓扯起一丝的苦笑,结果还会是一样的吧。因为她的师父,对她没有半丝的情意。
落月,难道殇若注定得不到情么?
回答她的,是转在耳旁的阵阵寒风,她抽开木花窗子,一夜寒色侵染,就连天边的月也朦上了一层灰暗之色。
师父风淡云清,要论看透,谈何容易。
她睁着眼,一夜无眠,她不敢闭上眼,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一抹月色的影子,一沾在那影子,她就再不想醒过来。
辰时,玉唯敲响了她的房门,天光驱散开了阴霾,师父出门去了,嘱咐她要将剑法勤加习练。
师父出门了么?
不是说不愿意再见到她,她垂下臻首,总该是她配不上,所以,师父才会不见她。不过,师父让她勤加练习剑法,她自会照办下去的。
将残锋剑佩于身后,裹了那件白镜真人赠予的浅红色衫衣,就跨出门去。
坐于地界将气息纳入腹内转了几回,她扫了一眼旁边静立的残锋剑,残锋,残锋,为何你要叫残锋呢?
不同于白镜真人的那柄木制长剑,残锋的光华,沁人心弦,她抽开剑身,残锋剑的剑身上,雕着一朵银白的花朵,那花在光亮中,隐隐散着雪白的光晕。这是什么花呢?她从来没有见过。
银光皆闪,有一阵风刮过她的面皮,她抬起首。
顿感到有幻影飞舞一般,堪堪让她无法呼吸,碧绿的湖面上方,落下一朵雪白的云彩来,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影踩着云头,施施然地降下来。
女子的素发随着风散开来,飘荡在空灵的空中,只着了件单薄的蓝色衫衣,能看出来那纤细的身子的轮廓,脸上清冷雪白,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有些不近人情的感觉。手臂间挽着的雪白衫巾紧贴着曼妙的身姿,勾勒出一丝动人心魄的清然。
女子身边的男子,是一身雪白的袍子,袖口是用金丝织就,雕了一些漂亮的纹络,素发绾于纯色的发冠之内,面皮儒雅,负手而立,有一种出尘的气质。两人皆是衣着单薄,但周身却泛着温和的五彩霞光。
他们是从天上来的么?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神仙,就连手间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怔怔然立在原地,无法动弹,只眼眸轻微地转动,这是叫做天外飞仙吧
“皑皑白雪,只一红颜身影融在其间,秀丽脱俗,真乃绝世倾城。”云头上的男子,将她从上到脚打量了去,殇若的眼眸如刀,就算是神仙,也不能这样将人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翻吧。
“行了,墨白,收起你那戏谑之心,小姑娘的眼神都快将你吃了。”那蓝衣女子只云头上下落到殇若的面前,叫墨白的男子,呵呵地笑出声,也随着落下云头来。
“姑娘莫怕,我是清灵,你可认识即墨予漓?”殇若见着清灵踱到她的面前来,朝她询问可认识她的师父。
“你找我师父?”殇若看那清灵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的疑惑,怎么,即墨予漓是她的师父有什么不妥么?
“你说即墨予漓是你的师父?”墨白插进话头里,两步跨到她的面前,殇若轻轻点点头。
“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墨白和清灵互相对望了一眼,看她的时候,多了一些莫名的客气。
“即墨予漓是姑娘的师父?姑娘可知道即墨予漓是何人?”即墨予漓当然是她的师父了,还能是何人。
“墨白。”清灵出口打断墨白的话头,“姑娘,清灵有事需得找即墨予漓,不知姑娘可否让我们见见即墨予漓?”
殇若见得面前的清灵自她的身前微微弯弯身子,他们是从天上来的神仙么?那么师父会不会也是跟他们一样是天上的神仙呢?
“我师父可也是神仙?”她挑眉,但清灵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但凡不是亲眼看到的,姑娘切不可妄自猜测。要想知道是不是,何不若去问问你的师父呢?”问?早就试过了,可是师父却从来不曾告诉她。
“师父出门……”正待她要解释师父出门未归之时,师父青色的袍子就现出了淡淡的影子,“清灵仙子光临在下的寒舍,可让在下的舍下蓬毕生辉了。”
师父跟清灵仙子站在一块,也丝毫损不去浑身的卓然之姿,师父比清灵仙子更具有仙人的风采,师父翩翩而来的步子,有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师父的周身又开始散着化不开去的浓雾,唯有在她的面前,师父从来是用真面目面对她,不曾萦绕那样的浓雾。
清灵仙子微微一笑,拉开了抿成直线的唇角,“即墨公子,清灵前来,是有要事来见即墨公子。”
殇若的眼前突然一亮,好清秀的笑颜,光华晕染,更衬得清灵仙子更加地出尘,但是,她的师父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调。
“阿若,玉唯那里有雨后的清茶,你且取一些过来招待远客。”她又怎么会听不会师父是要支开她呢,她微微点点头,